第57章-《歸期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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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愛喝藥,很小的時候一生病便鬧脾氣,藥來一碗摔一碗。那時候確是太小了,北疆的水土適應不過來,一病便重得厲害。只這個時候父親心疼,不會罰我,我便變本加厲地鬧。后來有一回,大哥出營去給我買糖塊喝藥,差點兒陷進流沙里,回來什么都沒說,親盯著我喝了藥,才去收拾自個兒......”
我想起什么便說什么,一直說到累了,眼睛都睜不開,下意識地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吸了吸鼻子,接著說。
“他們若是就這么走了,在我眼前,叫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而我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這里等著我并不想聽到的消息。阿彥,我活不下去的。”
“我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就這么白白等著。我想自私一回,哪怕代價再大,我也要做點什么,即便是仍什么都做不到,那我寧愿陪著他們一起走,也不想被留下了。”
“你能明白那種感覺么,你站在原地,看著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走向你無法靠近的遠方,背影越來越小,可你卻只能看著。所有人都在告訴你,不準追上來。所有的事情只剩下了你一個人記得,沒說完的話,沒來得及去做的事...”
嗓子已然啞了,夾雜著濃重的鼻音,聲音弱下去,在我昏昏沉沉睡過去前,仿佛還在呢喃著“所以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并不記得他有沒有答應我,只記得黎明前一場夢,夢中他松開了我,風卷沙塵如浪濤般傾覆過來,我閉上眼,等待被黃沙淹沒。等了許久,等我再度睜眼,周遭風平了下去,陽光照在身上,刺目得很,叫人睜不開眼。
第二日一早,我醒來之時,身側空蕩蕩的,估摸著時辰,該是去上早朝還未回。憐薇大有一病不起的意思,請了御醫來,依御醫所言,身上的病不過是場小風寒,心疾才是真正難醫。只是她這心病,是因她自己而起,唯獨她想明白了,才能算好。這日里便是旁的宮娥過來伺候梳洗。
最后一只釵插入發髻,我試探著問道:“今日殿外的守衛可是撤了?”
那小宮娥小心地回了話,瞧著膽怯得很,“娘娘還是安心在殿里休養一段時日罷。”
雖是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聞言心下難免還是沉了沉。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言已至此,他卻還是一意孤行。
白日里一整天未瞧見他人影,直至點了燈燭,他才趕回來。我候了多時,他甫一進門,我便問道:“殿下這是什么意思?”語氣很是不善。
他面色如常,步進來將外頭的大氅除下,隨手遞給宮人,“旁的興許可以,放你去北疆這一樁絕不可能,你也不必再提。”
我被他這一堵,昨夜里好容易散掉的怨氣登時竄上來。只是無論我如何冷言冷語,他都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五日后又是冬至,兜兜轉轉一年來,起起伏伏,彼此的情意竟又回到當年那模樣,甚至比一年前還要不堪。
為了不讓我瞧見冊子里的內容,這些日子里他甚至連公事都不在殿中辦,全然將我同外頭隔絕起來。
他甫一開始軟禁我,便對外稱太子妃纏綿病榻,需得靜養,不許任何人來探。冬至這日的宮宴,我不能去是自然,只是沒想到,他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也并未出席。
本是個好日子,殿里這一頓晚膳卻用得劍拔弩張。我草草吃了兩口,扔下筷子,他亦停下箸,含笑道:“前兩日機緣巧合才尋到這酒,你藏的果然夠深。”
我漫不經心瞥了一眼過去,陡然僵住。
釀酒那日,昭陽同我說的玩笑話還猶在耳畔,這酒,是不辭辛苦釀給心上人嘗的。其中滿腔的心意和歡喜作引,方能得出精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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