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歸期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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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空著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你倒是真為他著想。”不知怎的我聽出了些嘲諷的意味。他將那手慢慢收回袖中,而后轉身而去,掀開簾子那一剎,冷風灌進來,凍得我一哆嗦。
他像是回頭看了一眼,但只一瞬,簾子便被放了下來,將他同寒風一起隔絕在了外頭。
我下了榻,將規規整整放在近旁的靴子穿上。穿完了才想起來,自己素來都是將靴子往外一蹬便了事,晨起時滿地找著靴子來穿,何時有脫靴好好放著的習慣了?
再者...我昨夜里縮在那板凳上睡過去的時候,該是穿著靴子的才對。想起那雙修長有力指節分明,且遲早有一日要接過傳國玉璽來的手,不免有幾分后怕夭壽。
甫一下榻不免有幾分冷意,我披了件外裳,往案邊走了兩步,冷意卻更重了些。我回過頭,仔細數了數榻下的炭盆。
足足四個。不知道的還當是在擺陰陽八卦陣。
我咋咋舌,這鋪張浪費的手筆,一看便是出自太子之手。我營帳中向來至多只放三盆炭的,分置在榻邊案旁――還是在頂頂隆冬的時候――既是在北疆,又是軍伍之中,哪有那么多享受可言?何況如今臨近開春,炭該是短了的。
只是看在他將這些全然放在我身邊的份上,還是十分良心地沒打算告發他。
至于藥方...我自然是要束之高閣,好生保存起來的。
往后幾日太子殿下便再沒在我眼前出現過,賀盛仍是常來逛一圈的,自這一戰后,賀將軍對自己這個兒子十分欣慰,大事小事扔給他一堆,也不知他是怎能在百忙之中還得此閑暇的。
北疆的天氣比太子的臉色還善變一些,不過區區幾日,便是春回大地,連胡楊樹都抽出了新綠來。
開始有人奉命往我帳中送藥來,還貼心地備了蜜餞,每日辰時一碗,來人看著我喝了,將空碗收了才會告退,一連七日皆是如此。
論如何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耍賴不喝藥的伎倆,我是熟能生巧,可每每看著那碗藥汁,我便想起那日清晨他的背影,孤寂得很,堵在我心頭梗得慌,不由得就含著蜜餞,乖覺喝空了。
第七日賀盛過來的時候,捎了一封書信來。字跡清麗,有幾分簪花小楷婉然若樹,穆若清風的意味,卻又多了三分灑脫恣意――這般變著法兒夸贊的話自然不能是我嘴里出的來的,是大哥一次無意見了賀家姊姊與我通的書信,感慨而道的。
賀盛將信展開來,笑著說道:“好容易從她手上盼了一封家書來,拆的時候歡喜得很,比往常的足足多了兩倍,還以為是她終于也會心疼心疼兄長了。”他在信紙上比劃了一下,“沒成想,統共只得了前三行字。剩下這些,全是寫給你的。”
我接過來細細讀了一遍,無非是問道近況如何,傷勢打不打緊,又囑咐我佩上那平安符云云。可賀家姊姊文采斐然,即便是家長里短的噓寒問暖,也能寫出風花雪月的漂亮來。
我從衣襟里將那平安符掏出來,眉眼彎了彎。自打回了北疆,每日里我都是貼身帶著的。護國寺的東西果真還是靈驗,小小一枚祝禱平安的符咒,自我佩上后,連夢魘都幾近沒了。
賀盛輕輕嘆了一口氣,“當日她求這符,在護國寺足足抄了七七四十九本心經,住持才肯親手批下,而后又祝禱了七日,方才回府。我這妹妹素日里對誰皆是淡淡的,可見你們是果真投緣。”
我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將那朱紅色繡工精致的平安符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我看你是嫉妒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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