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歸期未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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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這是我問宮里伺候太子的嬤嬤才得知的,他好這口。酒方我謄了一份來,這時候制好了,明歲年節上便能開壇了。還是得我親手來做才好?!被瘟嘶问掷锬谴善浚M了這半天勁,也才得了一小瓶,“用水還這般講究,他可真是難伺候?!?
憐薇抿著嘴笑起來,“太子爺前日里還約小姐上元節看燈呢。小姐與太子爺當真是情誼深厚?!?
我一琢磨,這若是叫大哥知曉了,定是又要取笑我小女兒心思的。便橫了橫心,索性制兩壇,留一壇明歲給父兄祝捷,也好堵住他嘴。
“那奴婢去取件厚實的披肩來。”
我攔住她,“北疆上風雪比這可大的多,我連風寒都未曾染過,哪那么嬌弱了?!?
緊趕慢趕著,正月十四這日,好在是把這兩壇酒埋到了梅樹下。
我略有些咳嗽,怕是著了涼。足以見得,話還是不能說得太滿。可我怕苦,因而怕極了喝藥。想著只是小癥狀,我身子底子又好,應是不打緊,便瞞了下去。
正月十五那日,我未等到燈會,反而先等來了圍了滿府的官兵。
為首的那個,說我父兄抗旨不遵,一意孤行偏要追擊敵軍,正中了胡人圈套。五萬大軍,五萬精銳,生生折了進去,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
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心里空白一片,眼淚大滴大滴砸在手背上。母親原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這么多年,我從未見她失過態,她和父親吵得再兇的時候,也是正襟危坐著的??扇缃?,她跪坐在地上,爬著撲到那人腳下,拽著他袖子,凄聲問他:“什么叫...無一生還?不,我不信,侯爺呢,我要見侯爺!”
那人蹲下來,把袖子從母親手里抽出去,“夫人節哀。當日是侯爺和世子領兵去的,二人皆已戰死。二公子扶柩歸京,不日便到了?!?
怎么會,明明才得了家書不久,信上他們說,一切都好,待稍作了結,便班師回京。
信上還說,這次年節沒能趕回來,便多在府上待一陣子再走。待我風風光光嫁了人,他們這心事落地了,再走。
大哥從來不騙我的。可他們卻是連回來,都做不到了。
我那壇子祝捷酒,才剛埋下去呢。
我想起小時候我比武總輸,還偏愛跟人家比,被打疼了就哭鼻子。北疆風大,淚痕若是不擦,便容易皸了臉。大哥便總備了手絹,給我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哄我,說我總有朝一日,比他們都厲害。父親見我哭便手足無措,只佯裝著嚴厲,呼喝我,“我秦家的兒女,動不動便掉眼淚,成什么體統!憋回去!”訓得多了,我便不興哭了,比武也輸得少了。
是了,如今我哭成這樣,父兄見了該是不喜的。我匆忙擦了一把眼淚,去攙扶母親。
抗旨不遵,這個名頭安下來,是要滿門抄斬的。如今這圍了滿府的官兵,怕也是奉了圣旨。
祖母顫巍巍走了來。烏木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拄,“老身要面見圣上。”
為首那人皺了皺眉,“老夫人,這怕是不妥。”
說話間,有仆從匆匆奔上來,朝祖母跪下,雙手奉上了什么。祖母顫著手接過,“老身有先祖皇帝親賜的丹書鐵契,難道還換不得見皇上一面!侯府自開國起便輔佐先祖皇帝,滿門忠烈,多少男兒戰死沙場,難道就這么被抄了去?”
那人恭敬行了禮,道了一句請。
祖母領了我們,跪在殿外。祖母在最前頭,緊跟著是母親,再后是我和弟弟。就連兩個出嫁的姐姐,也聞訊趕來,跟著跪在后頭。
行了大禮,祖母高聲道:“老身便奉著這丹書鐵契,領著侯府眾人,直跪到陛下肯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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