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正文完結】-《風問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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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廈回醫院請了假。
浦市的夏天,濕濕熱熱的,人走在濕熱的空氣里,連腳步都是遲鈍的。
但傅廈走的快極了,她請了假匆促離開醫院的時候,卻被人又叫住了。
邵心文又在那個寂靜的病房里見了傅廈。
她身上掛滿了醫療器械的針和管,床邊寫著即將手術的日期,就是明天。
傅廈看過去,她虛弱地抬起頭來。
“傅醫生是要去南州了吧?”
傅廈點了點頭。
就在葉靜婚禮那天,本已被逮捕的邵心武越獄車逃跑,現在人就在南州。
而陳梵,就在去南州搜捕他的路上。
這些是今天早上,余大川實在忍不住,打電話過來告訴她的。
她聽到消息之后,半晌沒說話,只是撥通了那個人的電話,但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聽。
傅廈說是,“我是去南州。”
邵心文聽了,便從一旁拿過來一只布偶鑰匙扣。
那是一只棕色絨毛小熊,穿了紅色連衣裙,看起來沒那么新,小小的舊舊的,但干干凈凈的。
她遞了過來。
“傅醫生,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如果你在南州遇到我哥哥,可以把這個給他嗎?”
傅廈微愣,接過了小熊鑰匙扣。
邵心文看著那只小熊布偶,淡淡的笑了。
“我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了,我有好多話想跟哥哥講,但我不知道,還沒有沒有機會......傅醫生,可以幫我帶幾句話嗎?”
......
那年離開之后,傅廈再沒去過南州了。
醫學生的生活本來就很忙碌,爸媽又會在過年的時候返老家,傅廈沒必要也不想去那個城市。
后來爺爺中風,雖然搶救了過來,但是行動很不方便,爸媽干脆關了面館的門,離開了經營生活很多年的那個地方,徹底返回了老家。
就此,他們家和南州,再也沒什么關系了,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南州這個地方,連出現在傅家人口中的次數都少了起來,最后趨近于無。
坐飛機從浦市到南州,要兩個多小時。
傅廈下了飛機,又試著給那個人打了電話。
手機鈴聲響了兩遍,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敢一直打給他。
而現在的南州,變化得她幾乎快不認識了。
那里沒有了她的落腳地,她茫然地站在機場外面很久,才招手打了車。
陳梵家的別墅早已換了不知多少主人,翻新了不知道多少次。
傅廈遠遠看著兩個小孩子在門口的花園里跑來跑去,隨后跟來的他們的父母,都是陌生的面孔。
她沒再進去,又沿著別墅區前,梧桐樹遮掩下的林蔭道,摸索著走向去面館的路。
從前這里的梧桐樹也粗粗壯壯、郁郁蔥蔥,他們曾在樹下拌嘴、笑鬧,也在樹下狠心訣別......
如今走在樹下,一切都像是時光電影,不停地在眼前播放,發生又逝去。
梧桐樹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只是路兩邊的建筑都換了一新。
傅廈多半是認不出來了,走到岔路口的時候,毫無意外地迷了路。
她總是會迷路,不在這個路口,就在那個路口。
傅廈不知道往哪走了,試探著選了一個方向走了兩步,只是耳邊莫名地出現了一個聲音。
“廈廈,不是這邊,是另一邊。”
她的腳步頓在那里,她捏了捏發酸的鼻頭,轉身從另一條岔路往前走。
果然是這一邊,再轉一個彎道,就到了從前面館的樓前。
只是這里被藍色鐵皮圍了起來,上面寫了一個字,“拆”。
從前這里,是城區偏外的地方,如今隨著南州日新月異的發展,已經成了城市中心,破舊的小樓就要不存在了。
可是在這里,傅廈第一次見到了那個人。
他似是從天邊來的,伴著滾雷一樣的聲音,把沖鋒的摩托停在她腳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天摩托沖來的熱風掀起她衣角,場景仿佛還在眼前......
傅廈從邊角的小門走了進去。
這里無人看守,她數著門臉,走到了廈廈面館以前的地方。
即將拆遷的老舊小樓里沒有什么動靜,傅廈從被拆了的門外面向里走去。
大堂的隔斷后面是后廚,這里約莫后來不再做小飯館了,中間有了厚厚一整個墻的隔斷。
傅廈一個人站在大堂里,仿佛還能看到從前一樣。
那個少年經常過來吃面,他總是要老三樣,她剛開始還以為是“老山羊”,而后來,她在他的哄騙下,也會做老三樣了,他總是讓她做給他吃......
傅廈安靜著站了很久,直到后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怔了一下,轉身看去過。
無人的拆遷區,灰白的一切,就在她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仿佛都鮮活起來。
時光電影飛快地放映著,光影之中,過去與現實交疊。
傅廈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幾天不見,他似乎清瘦了,額前的碎發也長了一些,發梢懸在眉間。
他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眸光定住了。
他訝然看著她。
“廈廈?”
聲音似乎能穿透什么,傅廈心下一縮。
她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安靜了下來,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誰也都沒有離開。
仿佛拆遷阻隔的鐵皮像是結界,這里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靜到整個城市,都與此無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廈才漸漸回過神來,看到了他腰間緊束的通訊和防身設備。
“你......”
“你......”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傅廈要說什么又被他這一開口打斷了,順勢著就忘了。
她抿了抿嘴。
男人卻從拆掉的廢墟里,跨步走了過來。
他穿了黑色警制長褲,束在高幫黑靴之中。
他抬起長腿,跨過堆積在前堂后廚中間的木料石塊,向傅廈面前走來。
傅廈心下酸脹地厲害,轉過了身去,避開了他。
陳梵緩緩地走過來,站定在與她距離不到一步的地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兩人之間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是傅廈在他沒有偏離一瞬的目光里,眼淚不爭氣地向外涌。
終于在某個節點,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他好像慌了,急忙拿出紙巾遞了過來。
“廈廈......”
傅廈沒有接過紙巾,只是沒忍住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除了這個,就不會說別的了嗎?
她不滿瞥著他,他任她瞥著。
傅廈剛要問他為什么在這,他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梵哥!人找到了!在距離你兩條街的公園里!”是余大川的聲音。
傅廈愣了一下。
“是邵心武嗎?”
他終于開口說了別的。
他說是,聲音低了一些。
“他就在附近,”陳梵說著抬頭看了過來,聲音急促了幾分,“你別留在這里,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沒等他說完,傅廈打斷了他。
“所以,你要去危險的地方了,是嗎?”
陳梵愣了一下,在傅廈的目光里,目光錯開些許。
“也不算危險......”
他說了這話,傅廈突然就笑了。
“不算危險?邵心武還不算危險嗎?”
如果說別的犯罪分子,危險都是普遍意義上的,而邵心武不一樣,在他心里,他和陳梵有仇......
“你又要騙我了,是嗎?”傅廈盯著他。
額前的碎發輕搖,他無奈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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