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剖明心跡-《始亂終棄反派師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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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抬起頭來, 花九簫不知何時站在曲黛黛的身后,紅衣獵獵飛舞, 艷麗的眉眼間堆滿殺氣,眼尾處棲息的蝴蝶,似有了生命, 戾氣橫生,待擇人而噬。
沈流云腦海中一個激靈, 下意識地伸出手, 將曲黛黛推了出去。
曲黛黛順著他的力道, 撞進花九簫的懷中。花九簫抬手托住她的腰身,面無表情地將她扶住了。
曲黛黛面露慌亂,退到一邊,規規矩矩地站好。
沈流云早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垂首道“谷主,屬下可以解釋的。”
曲黛黛道“師父, 我也可以解釋。”
花九簫冷冷剜了二人一眼, 拂袖轉身, 留下一句“本座等你們的解釋。”
曲黛黛跟在花九簫身后, 沈流云見她跟上, 也跟了上去。
夜色如濃墨一般潑下來,雪花簌簌而落,堆積在枝頭。風灌進長廊, 繞過枝頭,揚起紅綢一端系著的金鈴,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鈴聲。
曲黛黛踏著鈴聲,跟著花九簫進了水榭。
花九簫掀起衣擺,臨水而坐,眉眼間似染了風雪,冷得可怕。
檐下掛著的燈籠,映在水面上,泛著溫暖的波光,這么一對比,他的眉眼更冷了。
花九簫冷眼看著二人,眉間殺氣不減,他的手搭上腰間的刀柄,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用力泛著些許慘白,目光落在曲黛黛的身上,眼底翻滾著濃烈的殺意。
方才他見曲黛黛抵著沈流云,握著他的劍柄,態度親昵曖昧,口中低聲呢喃著什么,一瞬間,仿佛被雷劈中,僵立在雪地里。
刮在他面頰上的冷風,如帶著刀鋒,刀刀刻骨,被背叛、被拋棄的痛楚,像海水一樣淹沒他的頭頂,瘋狂的殺念自心底一點點地漫開。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起曲黛黛說過的那些話,她說,她心有所慕,她與所慕之人身份懸殊,在一起的話,會遭天下人唾棄。
收集他用過的東西,滿紙寫下他的名姓,為他做最愛食的紅糖米糕……
她的每一分愛慕,他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覺,刻入心底。
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在看到曲黛黛與沈流云相對的瞬間,所有的自信盡數崩塌,恍如晴天霹靂。
或許,一直以來是他會錯了意。
與她身份懸殊之人,不是他,而是沈流云。
他不過是她用來遮掩心事的擋箭牌罷了。
她偷看的話本里,千金小姐最終愛上護衛;她給他做的紅糖米糕,沈流云也吃過了;她編織的劍穗,唯獨沈流云那條金色流蘇,與他的金色劍身相得益彰……
一旦認定這個可能,所有的蛛絲馬跡皆被他串聯起來。
可笑的是,他為她舉辦了這一場盛宴,還在巴巴地等著她剖明心跡。
想到此處,花九簫眼底的殺意更濃烈了幾分,握住刀柄的手指,漸漸地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泛著幾分猙獰。
他的心已經為她所擾亂。
他這一生,從未輸過給別人,唯一的一次,是輸在滄瀾江畔,輸給自己的哥哥。從那時起,他就發誓,這輩子決不許再叫別人拋棄。
既然心已亂,就殺了她吧。
殺了她,這一切禍亂的根源,就結束了。
用她的血,洗清被背叛帶來的恥辱。
至于沈流云,也一并殺了,將兩人燒成灰,一個埋在天南,一個撒在海北,叫他們永生永世,只能遙遙相思,不得相見!
這是對他們的處罰。
花九簫心中殺意呼嘯而過,雙眼冷冷盯著曲黛黛,眼底浮著細碎的冰雪,腰畔的刀隱隱有出鞘之勢。
沈流云跟著花九簫已久,一看就知道花九簫已經動了殺意,他連忙道“谷主,屬下和黛黛小姐之間并未發生過什么,請谷主明鑒!”
曲黛黛仰起頭來,看著花九簫,清亮亮的眼底泛著清澈的水光,映著這滿園的燈火,綻出不可逼視的神采。
花九簫的目光掠過沈流云,對上她的眸光,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呢?有何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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