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斗柜被翻了個底朝天。 許愿翻出爸媽結婚照、退伍轉業安置證明、自己的出生醫學證明、已經隨時間推移而變色的領花, 還翻出小學一年級當小隊委的袖標…… 愣是沒找見藍天幼兒園的畢業照。 斗柜深處還有一疊小冊子,翻開是許愿從小到大拍的證件照, 大多是笑著的,那些個年紀的小男孩兒大多貪玩開朗,一笑露八顆牙,乍看傻里傻氣。 操。 這也太二了。 許愿藏了那袋證件照,怕原曜看見。 原曜在臥室寫題。 全市第三次診斷考試安排在五一過后。那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大考,高考大概能考多少分就看這一次。 原向陽還在醫院住著, 三診過后能出院。 原曜不想拿著成績單再把他爸給氣回住院部去。 而且現下,爸媽都有復婚的念頭,他現在是家里的希望,得完全把自己照顧好, 爸媽才沒有后顧之憂。 注意到許愿翻箱倒柜的動靜, 原曜腳尖輕蹬桌腿, 滑輪電腦椅滑出來。 他腿長, 寫題的時候基本是側身,往旁邊放腿,姿勢別扭慣了, 一時動作起來還有點兒酥麻。 原曜伸脖子喊他:“愿愿你找什么?” 這黏膩稱呼從原曜嘴里出來, 許愿耳根子也酥麻了, 忙不迭回應:“畢業照!” 原曜提醒:“舒京儀不是說等高考完出分去學校領成績那天再發?” “不是,”許愿停下動作,手指在一層疊得整齊的書冊邊撥弄,“我要找的是幼兒園畢業照。我們是一個班,你記得嗎?” “記得。” 原曜想和他講話, 又怕下午的題看不完, 只得把桌面擺的書拿起來卷在臂彎里, 時不時朝許愿看一眼,“你找那個干什么?” “好奇。我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媽翻到過一次,之后我再也沒見過了。”許愿說。 原曜本來沒打算管他的,讓他找,也不催他學了,看了一下午書總要有點放松的娛樂活動。 但原曜突然想起什么,遲疑著,問:“……你真要找?” “要!多有意義,”許愿睨他,“你緊張什么?” “因為那天……” 原曜的手腕落在書桌邊沿,手中水性筆停下旋轉。他思忖幾秒,彎了下嘴角,音色略沉:“你好像被我欺負哭了。” “你?欺負我?”許愿用的是疑問句。 “嗯。”原曜用的是肯定句。 不可能。 念幼兒園的原曜還是一顆青蔥小豆丁,天天扮大人陰沉孤僻,小炮仗似的,一言不合就干架,和年齡相仿的小男孩一起滾到泥地里,屁股和褲腳常年沾灰。 而且他媽媽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爸爸又經常不在家,是家屬院一眾小孩兒的羨慕對象。 許愿好歹大了一歲,褲子都比他穿大一個碼,怎么可能被打哭? “只有我媽能把我整哭。” 許愿捏捏拳頭,隔老遠對著原曜挑釁,“以前我和阿航去超市買雪糕吃,一買買四五個,躲門口雨棚里吃,吃完了回家還以為不會被發現,結果犯急性腸胃炎,還沒等到我媽打我我就疼哭了。” “我記得那次,”原曜挑眉,“超市老板以為是雪糕的問題,去你家登門道歉。之后整個夏天,我媽都不讓我吃雪糕。” 許愿說:“我還記得那雪糕叫,綠色心情。應該叫黑色心情比較應景。” 原曜沉默幾秒,突然問:“你記得你給我折蘆薈么?” “啊?蘆薈……”許愿思來想去,有那么點兒印象,“在單元樓門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