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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陣沒有回復夏倩，也不知道她發(fā)這兩條信息是什么意思，總是強調(diào)“你們沒有必要這樣”，對于已時過境遷的人來說，一無用處，只是揭傷疤罷了。

    他知道夏倩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執(zhí)拗。換做自己，若是身邊也有這樣愛而不能，求而不得的朋友，他也會忍不住想幫他們一把吧。

    人總想在別人身上彌補自己的遺憾。

    從地下室的影院出來已經(jīng)十一點了，眼睛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他又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兒劇本，但很難專心，眼睛看久了酸澀，本子上的字就會模糊，然后又會分神。摘下眼鏡想閉目休息一會兒，不知何時就這樣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露臺的落地窗還敞著，夜一深，寒意就愈發(fā)濃重，他被午夜一陣涼風吹醒。

    沒什么力氣坐起來，身體僵硬又酸脹，他便頭枕著沙發(fā)扶手，伸手去夠身下壓住的手機，想看看時間，一打開手機卻愣住了。

    微信列表上，杰克遜的頭像出現(xiàn)在第一排，右上角亮著紅點。

    大約半個小時前，盛野忽然留了兩句話給他——

    杰克遜：譚陣哥你在哪兒？

    杰克遜：你在藍田郡還是朗星？

    譚陣盯了兩秒清醒過來，窸窣一聲坐起，反射性地迅速鍵入了：我在富山。

    打完這四個字他就及時停手了，險些按下發(fā)送。

    他閉了閉干澀的眼睛，長按下刪除鍵，清空對話框，重新輸入了一句：有事嗎？我在朗星公寓。

    回完信息，他關(guān)掉了勿擾模式，把手機放茶幾上，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對著手機正襟危坐著。這會兒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他猜不透盛野為什么半夜忽然聯(lián)系他，也許是詢問和沖擊波相關(guān)的事？也或者……

    以為都這么晚了，盛野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復，卻沒想到微信立刻就響了。

    譚陣拿起手機，看到盛野發(fā)來的那句：那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馬上過來”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馬上過來？

    別墅四周已萬籟俱寂，心里的轟響聲卻因為這四個字越來越大，他怔住良久，才想起已經(jīng)這樣晚了，難道是有什么急事，皺著眉輸入：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手機握在手上等了許久，盛野都沒有回復。

    他想了想，點開語音：“你……”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么解釋自己開頭荒謬的謊言，但想著盛野也許真的已經(jīng)在往朗星公寓去了，只得道，“你不要來朗星，我不在這兒，”他以幾乎脫力的語氣坦白道，“我在富山。”

    算了吧，讓他知道我自欺欺人吧。

    然而自這條語音發(fā)出，十分鐘過去了，盛野始終沒有回復。他不知盛野是往富山來了，還是沒有收到自己的回復，已經(jīng)去朗星公寓了，在沙發(fā)上枯坐了一會兒，想起盛野的腳，還是坐不住了，拿上車鑰匙起身，又發(fā)了一條：“你不要開車，”斟酌了一下，“我開車過來找你吧。”

    發(fā)完語音，他依然拿著手機，盯著微信頁面。

    回我啊。

    然而還是音訊杳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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