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灰雪紛飛的另一端,有四個人正在一座閣樓里打竹牌。 這種從西邊傳過來的消遣游戲,在天仁城一帶并不時興,可是這四個人卻玩得很入神。 這座閣樓位于深山之中,四周什么都沒有,連離最近的村落至少都有數十里路之遠。 它就像一棵突然破土而出的草,不知不覺間就屹立在了這里。 外面是茫茫無垠的灰雪,屋內的四人卻心安理得的打著竹牌,手邊還放著精致的果盤,仿佛天塌了他們也懶得去管。 坐在上方的是個女人,很胖,同樣給人一種格外圓潤的感覺,仿佛一根光禿禿的肥胖手指,拿竹牌時的模樣顯得頗為笨拙。 她挖了挖鼻孔,扔出一枚竹牌,說道:“幺雞。” 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偏偏瘦得出奇,整個人就像皮包著骨頭,雙眼深陷,像是只有半條命。 她也挖了一下鼻孔,叫道:“杠!” 這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不胖不瘦,長相平凡,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而區分他們性別的則是頭發。 他們同樣愛挖鼻孔,兼摳腳。 外面灰雪紛飛,里面除了竹牌砸在桌子上和時不時傳來的“三餅”,“碰!”之類的聲音外,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們很入迷,仿佛什么事都無法吸引他們。 竹牌、挖鼻孔、摳腳就是她們的全部。 嘩啦啦啦...... 直至這一圈竹牌結束,四人才暫時停了下來。 胖女人看著窗外的雪,說道:“我說姐,這場凈化要持續多久才會停?” “至少還有半月吧,神女自有想法。怎么,想吃肉了?”瘦女人一邊咳嗽著,一邊回復道。 “沒有,我只是很期待風蓮開滿這方罪惡之地的樣子。”胖女人摳著腳道。 “風蓮過處,萬物復生。” “風蓮過處,萬物復生。” ...... 正在打竹牌的四人異口同聲說道,神情虔誠至極。 “再來一圈?”瘦女人突然笑了起來,說道。 她本就很瘦,笑起來整個人就像裹著人皮的骷髏,貪婪且丑陋。 “再來一圈。” “再來。” 在這雪奪去了天仁城不少人性命,在大雪壓垮了天仁城不少屋舍的時候,四個女人就在這打竹牌,輕松愜意。 ...... 天空中巨大丑陋的花朵,數以億計的灰蟲從猙獰的花芯灑落,和著天空中的積雪混在一起,變成了不詳且致命的灰雪。 那病態的神女就站在那里,伴隨著她若有若無的歌聲,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季缺不敢靠得太近,他擔心自己霉運發作,很有可能引起對方的攻擊。 林香織皺著眉頭,輕聲說道:“怎么做,她這么大個,我們感覺不是它的對手。” 陳竹和王花同樣一籌莫展。 林香織這種說法其實算得上委婉了。 在人類心中,神之所以為神,就是因為她們確實是很難抗衡的存在。 于是面對這種情況,季缺再次說出了那經典的兩個字——“搖人!”。 陳竹去到遠處,放飛了傳信的鴿子。 之后,他回來了,說道:“要不我們先撤,搖了人再來。這雪太大,鴿子不見得能回去。” 這尊渾身上下布滿了病態的神女,每稍稍移動一點,那綿長的病菌肌膚就會在雪地上留下一條痕跡。 這種可怕的病態,非但沒有讓它顯得虛弱,反而更顯詭異可怖。 “她會不會繼續走,那到時候更不好找了,你們回去叫人,我在這守著。” 林香織說道:“那我陪你。” “行,你們兩個本地人先......” 他話還沒說完,林香織立馬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那里,這個病態的神女轉過了身子,看向了幾人所在的方向。 那種可怕的壓迫感頓時如山海般襲來。 神女胸口處那條巨大的口子,宛若一張可怕的大嘴,正不斷冒出鮮艷的血蛇,和著灰色的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頓止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