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雨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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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 就穿著一件簡單的校服襯衫,外套被他甩在肩膀上,單手抓的很緊, 人斜倚在五班門口, 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嗓音輕啞醇厚,像是他唱歌的音色。
她轉過身來, 放下手中的粉筆,干澀地問,“我什么時候、耍你了。”
姜徹眸光在閃, “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沒有。”
不僅沒有。
她看成績的時候,第一個去看的就是他的成績,最后才看的自己。
姜徹似是又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調侃般的笑笑, “那看來你跟周池妄之間并非約定。”
“而是默契。”
“也恭喜你,成功考進前百分之三十了。”
宋輕沉心中一緊, 仿佛有一只手揪緊她的心臟,密密麻麻的酸脹頂上燥熱, 覆蓋她全身。
稍一抬頭, 便對上他炯炯的眸光。
此刻眼眸中失去了原本的輕懶, 取而代之的是鮮少見到的認真。
宋輕沉聽到他煩躁的壓低聲音。
“到底怎么做,才能離你更近一點?”
宋輕沉的唇角徒勞的蠕動。
她聽見樓下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伴隨著學生陸續往上走, 踢踏、踢踏。
也像她的心跳聲,一下, 兩下, 快速的蹦動著, 仿佛快要從喉嚨口鉆出來,她張了張口,手指抓緊自己的袖口。
在他逼的很緊的目光之下別開視線。
“其實,已經很近了。”
宋輕沉的臉頰白的發光,聲音輕而柔和,快要藏進學生們上樓的動靜上。
姜徹還是聽清了,他眸光微閃,隨后聽見她說。
“第一節 晚自習后,我、我四樓天臺門口,等你。”
輕而寡淡,像是在說著最尋常普通的家常話,卻讓姜徹半勾起唇角。
他笑的恣意。
“好,我等你。”
“小結巴,今天晚上等不到你,我不會走,你體諒體諒我,不要放我鴿子。”
直到姜徹離開五班門口,整個人甩著衣服跨入七班的門,宋輕沉都沒有走。
她始終站在講臺之上,盯著姜徹搖擺的校服外套,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隨后低斂眉眼,緩慢的走下講臺。
她沒忍住。
喜歡的心情隨著他日益變動,從一條平穩的直線,變成上下起伏的波紋,她努力壓制,卻好像都在做無用功。
既然如此。
她不要再忍了。
說開最好。
如果只是他一時興起,那該是她咎由自取。
宋輕沉回到自己座位上時,手指捏著椅背,緊到指骨泛白,松到使不上力,這樣反復兩次,才真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甩了甩腦袋,拿出來一根筆,企圖通過抄書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下午上課時,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疏疏一層烏云,潑下半盆清水,空氣轉涼,地面溫度仍然沒有散去,恍若憋悶的蒸籠。
雨下整個半天。
五班從老楊上課開始,便與屋外天氣一樣低氣壓。
他們班收上去的錢丟了。
上午大課間之前,錢就放在老楊辦公室的背包中,到了下午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背包的拉鎖被拉開,所有東西都在,只丟了錢。
上課前,老楊提前來到教室,緊急讓所有學生回來,聲音發冷。
“這錢是咱們整個班的資料費,明天之前就要交給學校,我相信不會平白無故消失。”
她話音一頓,“如果真的偷錢的是咱們自己學生,最好能主動站出來認錯,并且錢交還回來。”
無人應聲。
整個教室雅雀無聲,僅剩下某幾個學生翻書的聲音。
“沒有人承認是嗎。”
“再給你們兩節課時間,如果有人承認,可以私底下來找我,我不會公布你的名字,只要你認錯。”
“現在,上課。”
換課之后,下午連上三節英語課,足足能把人上瘋的程度,老楊緊繃了一整節課,這次甚至沒有慣常性拖堂,下課后便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走后,全班的緊張的氛圍才稍微緩和下來。
應明岑在旁邊,跟著前排同學分析。
“這事不太對勁。”
“老楊沒有找到錢是肯定的,但是為什么沒有找到錢?咱們學校的走廊里面都有監控,誰進過老楊辦公室,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前排男生恍然大悟,“除非走廊監控壓根就沒有開。”
“正解,”應明岑打了一個響指,“這才是老楊真正將焦慮的原因,走廊中的監控沒開,那么就沒有辦法確認到底有誰進入過老楊辦公室,連縮小范圍都不行。”
旁邊嘰嘰喳喳的討論。
“行啊你,改名叫做應柯南吧。”
應明岑連連搖頭,“可拉倒吧你,我要是應柯南,你們作為我的同班同學,那都要命懸一線了。”
宋輕沉在旁邊笑,“那、應柯南同學猜到是,誰了嗎?”
應明岑環顧一圈,在宋輕沉旁邊耳語兩句。
見她露出驚詫的神色,應明岑半是解釋的開口,“從動機來講,他的可能性最大,但是這件事他不會一個人完成,英語老師辦公室人來人往,至少還要再有一個放哨的才行,所以我認為是團伙。”
見前排的男生女生也跟著湊過來聽,應明岑一把把人推開。
“就等著看我直覺準不準吧。”
雨水未褪,老楊的臉色也越發陰渾。
直到下午的第四節 課,無人承認,也沒有找到丟失的錢。
很快,五班丟錢的消息不脛而走,弄的整個外班同學都過來打聽,“聽說你們班楊老師丟錢了?”
“抓到是誰偷的嗎?”
興致勃勃的看戲模樣。
五班的同學統一口風,“沒抓到,不知道什么情況,別問了。”
上課后,后排男生聽了應明岑的話,提醒楊老師。
“老楊,就算是一樓監控壞了,也不可能所有監控都壞了,最容易沒人的時間段只有中午和大課間,不如查查別的樓層的監控。”
老楊冷哼,“你們想得到,我就想不到。”
“無論這錢是誰偷的,還是希望你主動站出來 ,要是被學校查監控查到,通報批評肯定少不了。”
班內無人吱聲,一片安靜,如死水波瀾。
正在這時,李春雨積極舉手,提醒道。
“楊老師,既然懷疑是咱們自己班學生偷的,不如就每個同學都搜搜,反正大家都不能出校門,就算偷了錢,這么短時間八成還藏在教室內。”
“李春雨,”應明岑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你不知道不能隨便搜身嗎?”
“怎么了?我沒偷錢我當然敢被搜,你阻止搜身是在心虛什么?”
眼看就要大吵起來。
老楊猛得一拍桌子。
砰。
“干什么呢?吵吵鬧鬧像話嗎?”
班內全體安靜。
“你們放心,監控我們會查,搜身也不需要。”
她環視一圈,面色冷沉,“現在,上課!”
晚自習上課前,下了一個下午的雨才漸漸停了下來,天色放晴,白天陰長幾個小時,走到屋外,泥水混合土壤的潮腥氣息迎面撲來,像重新回到了春寒料峭的時節。
“這什么鬼天氣,前兩天熱死人,這兩天又冷,班里的空調也是開開關關,沒有意思。”
宋輕沉走到應明岑身邊,默默的回,“會越來越熱的。”
畢竟才剛剛接近6月中旬,還不到最熱的時候。
應明岑煩躁的撇唇,吃過飯,回到教室里,趁著上課前嘟囔,“老楊把第一節 晚自習換掉了,不知道查到了什么。”
“這都找了一下午了,總該有個眉目了吧。”
“而且,”她忽而神神秘秘的低頭,“你不覺得李春雨有些古怪嗎,好像對這件事情特別積極,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專門打聽了一下,李春雨正在攛掇她們宿舍的女生一起同意搜身。”
“為什么她這么堅定的認為只要搜身就能找到錢?誰偷了錢,不應該下意識的藏進宿舍或者直接轉交給校外人士帶出去嗎?”
“怪怪的。”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
應明岑當著眾人面上高談闊論,“她知道錢藏在哪,但是她不說,只等著搜身這種方式把錢搜出來。”
旁邊的同學們各個認真的聽著,露出半是恍然,半是疑惑的神情來。
也是此時,忽而從后面傳來一聲不爽的斥責。
“笑死人了,應明岑,你還不如直接說你覺得錢是我偷的比較好。”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李春雨正路過后門,把應明岑的話都聽的一清二楚,她冷笑。
“這錢也不是一個人的錢,是咱們班每個同學的資料費,這么大的缺口,誰能補的上,老楊一個月的工資夠嗎?”
“我提議搜身有什么不對,我看是心虛的人才不敢讓搜吧。”
“要我看,這錢就是你和宋輕沉偷的。”
應明岑突然起身。
“你在亂說什么?”
拉開座椅,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李春雨上前一把,一把扯開了應明岑的椅子,“怎么,不敢承認?”
又去踹她的桌腿。
看似揣在應明岑的桌角上,實則踹上了宋輕沉的。
宋輕沉狠狠皺眉。
她的桌子上放著許多書本和練習冊,但是也架不住李春雨狠狠的一腳,頓時整個桌子搖搖晃晃,開始往下倒塌,書本林林總總的往下墜,嘩嘩啦啦的散落地面一片。
卷子也在飛。
桌堂內的英語大辭典掉出來,往下倒扣而去。
正在這時,有人眼尖的發現,紅彤彤的票子掉落出來,撒了一地。
李春雨眼疾手快,立刻蹲下身去,撥開宋輕沉散落的書本,抓起來一把紅票子。
“宋輕沉,原來偷錢的人是你。”
42.
嘈雜的教室驟然安靜下來,喝水的握住水杯,吃東西的捏緊膨化食品袋子,翻書的抬起頭,聊天的停下話頭,萬籟俱寂間,僅剩下李春雨一個人的聲音。
她在笑。
“我就說,不讓搜身的人肯定有鬼,果不其然。”
“宋輕沉,你裝的一副清高的樣子,還拒絕了學校的助學金,卻淪落到偷班級錢的地步?你真的好清高啊。”
她說著,矮下身去,一把撥開宋輕沉散落在地面上的書本,從中撿起來里面各種紅彤彤的票子,翻出來其中幾張。
“你瞧瞧,這些錢上面還有咱們同學用鉛筆在上面寫著的名字,這下你怎么抵賴?”
宋輕沉盯著地面上散落一地的東西。
余光中,同學們灼灼的目光像尖刺,一層又一層的戳上來。
她低聲說,“我沒有偷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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