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不過她很少主動提起,不會犯賤到在別人的傷口上反復蹦迪,就像她討厭無關緊要的人有意無意的探究她的過去。 林知舟的童年不太美好。 或許應該說,灰暗得看見一絲光亮更為貼切。 林母逝世那一年,林知舟未滿十四歲。 他的母親在充滿煤氣的客廳里與世長辭。 年輕貌美的女人側臥在沙發(fā)上,腰腹上蓋著薄被,在春日里一個寧靜的下午,安然的睡去。 就像一個等不來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恬靜的長眠在屬于她的城堡里。 林知舟曾孤零零的等在門外,為了拿一紙尸/檢/報/告。 他的父親是個命硬的酒鬼。 往后的數(shù)年,林知舟和林父就生活在幾十平米寬的逼仄出租屋里,壓抑空氣中常年充斥著濃郁尼/古/丁的煙臭味,隨處可見的空酒瓶,還有一個熱衷于發(fā)酒瘋的男人。 以至于, 他的父親抽煙酗酒,他煙酒不沾半點。 他的父親從頭到腳都含著暴躁陰郁的因子,他就將鋒芒收盡、平靜內(nèi)斂得像一泉古井無波的湖。 然而就是在這樣不見底的深淵里,長出了一個像林知舟一樣干凈的人。用矯情點的辭藻來形容,林知舟就是一顆種在污穢里的種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林知舟和她所有遇見的人都不同。 在十八歲之前,姜忻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在某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瞬間,曾用尖銳的荊棘刺傷過賞花的人。 當花叢中高傲的玫瑰忙著孤芳自賞、自以為努力的朝著太陽生長時,那個人卻悄悄的抹去了掌心的猩紅,再次像她張開了懷抱。 以是,當她十年后再次回到故土,不經(jīng)意間的回頭一瞥,才驚覺—— 原來,有一個人還在原地。 有一個傻子真的等了她很多年。 姜忻挪著步子慢慢穿過人群,走出商場。 兜頭淋下來的大雨拖住了她的腳,滂沱雨幕將視線暈染得朦朧,蹦起的水花把高跟鞋濺得濕透。 她站在檐下等雨停。 屋檐外是雨點滾落的吧嗒聲,行人抖落肩上的水漬低聲抱怨,尖銳的鳴笛聲穿透了一切。 她心緒難平,和這個世界一樣紛亂。 姜忻微抿了唇,不知何時貼在耳邊的手機里傳出男人溫醇的聲音:“喂?” 她唇瓣翕動了一下。 大抵是她無言太久,男人略有些疑惑:“姜忻?” 明凈的玻璃櫥窗上倒影著她模糊的影子。 “林知舟。”她嗓音有些低,透著說不出的疲倦與挫敗。 電話里靜了一下。 這一次林知舟沒有應聲。 在風雨欲來的平靜里,姜忻看到玻璃上的影子再次張了嘴,鮮艷的紅唇張張合合。 “你可不可以不要做一個啞巴。” 又一次。 從這張漂亮的嘴里。 說出了傷人的話。 “敢敢!”余初念提著大包小包,踩著小高跟噠噠噠的從室內(nèi)跑出來。 邊走還嘟嘟囔囔道:“你跑哪去了,找你好久。” 姜忻回過神來迅速掐斷電話,往回走了兩步:“你逛完了?” “你還說,不是答應了跟我一起逛街的。” 從她手上接過一下午打下來的‘半壁江山’,姜忻靜了靜,沒搭話。 余初念揉了揉勒紅的手腕:“結果你......”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她細細觀察姜忻的神色,猶豫少傾:“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姜忻平時不太把情緒放在明面上,但被一起長大的發(fā)小發(fā)覺心情郁郁并不奇怪,余初念本就心細如發(fā),一點細微的心緒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 “沒什么,就在周圍逛了一下。” 余初念短促的“哦”了聲。 一幅‘我知道你現(xiàn)在沒什么心情,但是我懶得探究到底發(fā)生了啥’的表情,還體貼的換了一套說辭:“你要是覺得累,咱就不逛了。” 姜忻:“有點。” “行,現(xiàn)在就回去?” “好。” “我送你?” 姜忻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你不是沒開車來?” “沒開。” 余初念道:“那下這么大雨,把咱們娘娘淋壞了怎么辦。” “我打車就可以。” 見姜忻堅持,余初念有點不放心的頷首:“那我走了啊,當心身上別淋濕了。” “你也是,回去吧。” 姜忻淡淡的彎唇示意她放心,站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又像是目送好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