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寧市初雪-《夏日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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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跟江川堯去了一個地方,他曾經就讀過的全日制托管的貴族學校。
學校位于西城郊外,原本對面都是農民房,現在那些破敗房子都被挖掘機鏟平,看起來有點斷垣殘壁。
學校也沒了,雜草枯萎的操場豎著一根光禿禿的旗桿。
一切都在變,只有記憶不變。
這個曾經束縛江川堯年少成長的學校,已經被夷為平地。只有操場還可以看出一點昔日校園的痕跡。
白芒坐在廢棄操場的臺階上,江川堯立著一雙長腿站在低她兩級的臺階上,看起來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而后,他在她面前點了一根煙。漫不經心地垂著手,偶爾抬手抽一口,飄蕩的煙霧在他骨節分明的指間親密纏繞。
“江川堯,你會想你的媽媽嗎?”白芒突然發問。
江川堯回過頭,丟她兩字:“不會。”他面上表情蕩然無存,樣子不是冷漠,是冷靜。
“我不是說鐘靈。”
“知道。”江川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頓了頓,“我都沒見過她,怎么想?”
白芒:“那你好奇她是什么人嗎?”
江川堯:“不好奇。”
不等她再問,他已再次出聲:“白芒,我已經能接受我的人生存在遺憾,不足,甚至滿目瘡痍。”
所以什么母愛不母愛,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惦念感受母愛是什么滋味,更不會想念一個從沒存在他世界過的人。
比起那個人,對他來說鐘靈反而具體一點。
他從鐘靈身上感受到的憎恨也好,還是怨念、不甘,憤怒……都是清晰真實的。
有段時間,他是好奇過那位喬女士,但他決定跟她在一起,他就停止了自己的好奇。他選擇把握以后,而不是探究過去。
未來的一切,才是他想要的。
唯一真的遺憾,他從沒被至親之人愛過,導致愛一個人那么簡單的事,他都做不好。
如果他做得足夠好,今天的她就不會猶豫了。
白芒站起身,拍了兩下手,而后將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平直地對視眼前人,開口問:“江川堯,我會嫌棄我有點媽寶嗎?”
“幼稚。”江川堯沒說有沒有嫌棄,扯著嘴角笑話了她,但下至的眼尾又帶點復雜情緒,“白芒,我這人不懂母愛是什么感覺,所以別在我身上找母愛。”
噗!白芒有點想發笑,又攏住嘴角解釋:“但我沒有戀母情節。”
她的確有點媽寶,但沒有戀母情節。
江川堯望著她,又抬起手最后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時朝她點了下頭。他看起來太過于磊落挺拔,以至于就算以后天塌下來,他也會給她撐起來。
永遠都在自我保護的她,覺得眼前人變得很重要了。
首映禮結束,又來這里,時間已經到傍晚,天際變得晦暗稀薄,但落下來的雪粒子變成了小雪花,搖搖欲墜從深空落下來。
小雪花落在江川堯寬闊的防風外衣,逐漸融化的畫面像是小雪花用生命親吻愛人。
白芒忽地湊到江川堯面上,觸不及防在他嘴上輕輕一掠,正準備跨下臺階,江川堯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小臂,將她圈進他懷里。
他下垂的右手,還捏著一截煙屁股,煙頭上的那點猩紅逐漸靠近指間——
他將煙頭丟進飄了雪的雜草里,伸手撥過她的頭,迎頭吻下來。
她在他嘴里嘗到了煙草的甘冽,直至一點點被他溫柔地推入唇齒間。
“白芒,你既然選了我,最好堅定一點。”結束這個吻,江川堯低聲在她耳邊說。兩人拉開一定距離,江川堯仍親昵又桎梏地歪頭撫摸她。
他膚色偏白,一雙眼長得狹美卻不柔和,直直望著一個人的眼神十分深入。
好一會,他對她滿不在乎地一笑。
隨即,笑容又變得放蕩不羈——
“不然,你耍表哥玩呢。”
白芒:……!
一句話令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她明明沒有任何欺騙,為什么還是在江川堯前面感到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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