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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一個大早，江川堯?qū)⒑笤旱牟荻汲蓛袅恕?

    微風(fēng)在平整空曠的上空漂浮，空氣有灰塵上下飛揚。

    江川堯身長玉立，腳下是延綿的綠色，和煦的陽光照臨他頭頂，如同光從他發(fā)梢透出來。

    看起來，他整個人像發(fā)了光。

    江川堯從不是那種會發(fā)光發(fā)熱的男生，他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塊堅硬的巖石，內(nèi)心深處都是隱晦而孤冷，風(fēng)吹日曬都維持他的姿態(tài)。

    但陽光足夠熱烈，巖石表面也是發(fā)燙的。

    -

    白芒和江川堯下山之前，先檢查了三臺大冰箱。

    她不知道白蕙要住多久，她明天的學(xué)校假期就結(jié)束了，所以今天下午她和江川堯就要從云城趕回瀾大。臨走之前，他們可以給白蕙補充一次食物。

    云城小超市很多，大超市只有一個。

    江川堯停好車，白芒手上的煎餅果子還沒吃完，她站在外面一處垃圾桶旁等他，一口連著一口咬下嘴，滿嘴都塞得鼓鼓的。

    江川堯順帶將一個礦泉水丟進垃圾桶，目光帶到她，單手插著褲袋，耐心地等著她。

    白芒吃東西不太浪費食物，最后的掉出來的一點肉松，都仔細地將它吃掉。江川堯從口袋拿出一包紙，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白芒擦拭干凈手指。

    江川堯伸出手，不經(jīng)意地揩了一下她的唇邊。

    “白女士收入不菲，怎么養(yǎng)出來的小孩像沒吃飽過肚子一樣。”江川堯出聲調(diào)侃她。

    “……”說什么玩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心底冒出一點怪異感受，白芒將腦袋一撇，沒理江川堯。

    -

    超市采購出來，江川堯的車路過一個集市，白芒視線往外追看了一會。

    云城不大不小，沒有像樣的商場，熱鬧的集市卻有好幾個。

    從小到大，她都很想逛一次集市，但白蕙是不會陪她做這樣的事。上學(xué)時期她坐公交車，偶爾從窗外看向那些騎著電瓶車在集市里自如穿梭的婦女，心想如果白蕙也是這個樣子，會不會她每天放學(xué)回來都能吃到媽媽做的晚飯？

    誒……

    白蕙倒也能燒幾樣菜，就是很難吃。

    沒想到今早她隨口的一句，白蕙今天真的起床下樓做起了午飯——

    廚房里，白蕙一襲民族風(fēng)的棉麻風(fēng)長袍，站在操作臺上切菜，做飯的樣子很沉浸。

    像她工作的狀態(tài)。

    ……

    白芒和江川堯走進廚房，把超市采購好的食物，一一裝進冰箱。

    白蕙回過身，左手握著一把菜刀，目光緩緩又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江川堯。

    江川堯淡然地接受了白蕙的審視。

    兩人第一次見面，兩人視線碰到也沒一點尷尬。

    “你好，江川堯。”白蕙清晰準確地叫出了江川堯的名字。

    江川堯也不詫異，頷首回應(yīng)：“你好，白老師。”

    白蕙淡淡地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氣，叫我白阿姨就好。”

    江川堯改口：“白阿姨。”

    白蕙繼續(xù)切菜，手上菜刀切著一根胡蘿卜，噠噠聲落在砧板上很有節(jié)奏感。想到什么，她又回過頭對女兒交代說，“從樓上搬一張椅子下來，等會開飯。”

    白芒莫名欣慰，白蕙還能想到這個事。

    -

    椅子是江川堯自己搬下來。一個上午，白蕙就做了一個菜，咖喱牛肉胡蘿卜。幸好煮了米飯，三個人可以一起吃個蓋澆飯。

    如此單調(diào)，白芒真有些看不下去，到廚房切了一盤水果沙拉，一塊擺在中間……看起來就像樣了點。

    “簡單吃點。”白蕙對江川堯說。

    這話，還真不是什么場面話。真的已經(jīng)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江川堯坐得端正，禮貌道謝：“謝謝阿姨，辛苦了。”

    “不辛苦，隨便弄了一下。”白蕙難得像長輩，流露出一份招待客人的和氣來。

    白芒有點開心，感覺白蕙今天的狀態(tài)很好，很溫柔很有媽媽的樣子。白蕙還主動給江川堯盛了一碗飯。

    白芒朝白蕙伸手，她也要。

    白蕙也給她盛了一碗飯，再次坐下來，看她和江川堯的目光有點寵溺，清清淡淡的，透著一點心滿意足。

    “我給你們拿點喝的。”白芒起身，去冰箱里取來三瓶喝的。

    江川堯和白蕙在桌上說起了話。

    白蕙對江川堯的身份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不像其他長輩問來問去都是身家背景的問題。白蕙倒是對江川堯小時候的念書情況很關(guān)心，問了江川堯的初高中學(xué)校，

    江川堯問白蕙：“白阿姨以前在寧市待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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