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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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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館里，白蕙一口氣灌了半杯咖啡，手指在鍵盤上起飛。

    “媽……”

    白芒輕輕叫了一聲。

    沒理會。

    “媽！”

    白芒又叫了聲。

    仍，沒有被理會。

    白芒不吭聲了，可憐兮兮又煩躁地坐在床邊，一雙長腿耷拉在地面，筆直修長的腿劃了劃木質(zhì)地板，發(fā)出橡膠底摩擦地面的唧聲。

    唧唧，唧唧唧唧……

    “回房休息吧，別打擾我。”白蕙頭也不抬，出聲警告女兒，眼睛完全鉆到電腦屏幕里。

    “我不想打工了……”白芒哼哼唧唧，用最煩人的腔調(diào)。

    沒被理。

    “我不想打工，我想出去玩。”聲音重了一點。

    “我不想打工，我想玩！”

    “我想出門玩！”

    “我想玩！”

    一道輕微的嘆氣響在房間里，仿佛面對小孩頻繁無賴的請求感到無可奈何。

    吱嘰——

    白蕙扒拉椅子，整個人轉(zhuǎn)過身，跟白芒身對身，面對面。白蕙長得跟白芒很像。不，應(yīng)該說是白芒像白蕙。

    都是美人胚子，但氣質(zhì)和五官略有不同，白蕙慵懶冷淡，白芒則鮮艷靈氣得像是盛夏搖搖欲墜的紅果子。

    “過兩天，我要去京城，跟一位老板見面。”白蕙說著自己的事。

    “哦。”白芒點頭，頓了下，“可以多留點錢給我嗎？”

    白蕙眸光一凝，想了想，開口提議說：“要不你去寧市找丁景凱吧。”

    寧市……

    丁景凱？

    丁景凱是白芒的親爹，不太熟悉的親爹。年輕時候的白蕙就玩起了現(xiàn)在最為流行的去父留子這一招，被離婚的丁景凱離開云城，獨自去了寧市發(fā)展。

    從懂事起，白芒一直跟著白蕙生活，成長過程也算順?biāo)臁Ｖ钡介L大很久，白蕙告訴她，原來她不是社會精子捐獻(xiàn)的，她有親爹。

    她的親爹，不僅活著。

    還活得相當(dāng)不錯。

    ……

    第二天一早，白芒收拾行李，在一樓客廳退房。

    浪漫滿屋的老板是一個平頭胖肚的大叔，大清早啃玉米，嘴里叼上一根牙線，一邊剔牙一邊算出白芒入住的天數(shù)。

    “一共一千二八百，抹個零頭，一千二。”大叔說完，給了白芒一個笑容。

    白芒也不著急，半會沒付錢，慢騰騰的，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大團(tuán)紙。

    紙團(tuán)揪開，一窩死蟑螂一只只掉落在收銀臺前。

    密密麻麻的蟑螂，巴扎巴扎掉在眼睛底下，讓人腦袋都大出了兩個來，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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