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似我32-《風情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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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她很少主動提起,不會犯賤到在別人的傷口上反復蹦迪,就像她討厭無關緊要的人有意無意的探究她的過去。
林知舟的童年不太美好。
或許應該說,灰暗得看見一絲光亮更為貼切。
林母逝世那一年,林知舟未滿十四歲。
他的母親在充滿煤氣的客廳里與世長辭。
年輕貌美的女人側臥在沙發上,腰腹上蓋著薄被,在春日里一個寧靜的下午,安然的睡去。
就像一個等不來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恬靜的長眠在屬于她的城堡里。
林知舟曾孤零零的等在門外,為了拿一紙尸/檢/報/告。
他的父親是個命硬的酒鬼。
往后的數年,林知舟和林父就生活在幾十平米寬的逼仄出租屋里,壓抑空氣中常年充斥著濃郁尼/古/丁的煙臭味,隨處可見的空酒瓶,還有一個熱衷于發酒瘋的男人。
以至于,
他的父親抽煙酗酒,他煙酒不沾半點。
他的父親從頭到腳都含著暴躁陰郁的因子,他就將鋒芒收盡、平靜內斂得像一泉古井無波的湖。
然而就是在這樣不見底的深淵里,長出了一個像林知舟一樣干凈的人。用矯情點的辭藻來形容,林知舟就是一顆種在污穢里的種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林知舟和她所有遇見的人都不同。
在十八歲之前,姜忻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在某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瞬間,曾用尖銳的荊棘刺傷過賞花的人。
當花叢中高傲的玫瑰忙著孤芳自賞、自以為努力的朝著太陽生長時,那個人卻悄悄的抹去了掌心的猩紅,再次像她張開了懷抱。
以是,當她十年后再次回到故土,不經意間的回頭一瞥,才驚覺——
原來,有一個人還在原地。
有一個傻子真的等了她很多年。
姜忻挪著步子慢慢穿過人群,走出商場。
兜頭淋下來的大雨拖住了她的腳,滂沱雨幕將視線暈染得朦朧,蹦起的水花把高跟鞋濺得濕透。
她站在檐下等雨停。
屋檐外是雨點滾落的吧嗒聲,行人抖落肩上的水漬低聲抱怨,尖銳的鳴笛聲穿透了一切。
她心緒難平,和這個世界一樣紛亂。
姜忻微抿了唇,不知何時貼在耳邊的手機里傳出男人溫醇的聲音:“喂?”
她唇瓣翕動了一下。
大抵是她無言太久,男人略有些疑惑:“姜忻?”
明凈的玻璃櫥窗上倒影著她模糊的影子。
“林知舟。”她嗓音有些低,透著說不出的疲倦與挫敗。
電話里靜了一下。
這一次林知舟沒有應聲。
在風雨欲來的平靜里,姜忻看到玻璃上的影子再次張了嘴,鮮艷的紅唇張張合合。
“你可不可以不要做一個啞巴?!?
又一次。
從這張漂亮的嘴里。
說出了傷人的話。
“敢敢!”余初念提著大包小包,踩著小高跟噠噠噠的從室內跑出來。
邊走還嘟嘟囔囔道:“你跑哪去了,找你好久?!?
姜忻回過神來迅速掐斷電話,往回走了兩步:“你逛完了?”
“你還說,不是答應了跟我一起逛街的?!?
從她手上接過一下午打下來的‘半壁江山’,姜忻靜了靜,沒搭話。
余初念揉了揉勒紅的手腕:“結果你......”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她細細觀察姜忻的神色,猶豫少傾:“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姜忻平時不太把情緒放在明面上,但被一起長大的發小發覺心情郁郁并不奇怪,余初念本就心細如發,一點細微的心緒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
“沒什么,就在周圍逛了一下?!?
余初念短促的“哦”了聲。
一幅‘我知道你現在沒什么心情,但是我懶得探究到底發生了啥’的表情,還體貼的換了一套說辭:“你要是覺得累,咱就不逛了?!?
姜忻:“有點?!?
“行,現在就回去?”
“好?!?
“我送你?”
姜忻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你不是沒開車來?”
“沒開?!?
余初念道:“那下這么大雨,把咱們娘娘淋壞了怎么辦。”
“我打車就可以?!?
見姜忻堅持,余初念有點不放心的頷首:“那我走了啊,當心身上別淋濕了?!?
“你也是,回去吧?!?
姜忻淡淡的彎唇示意她放心,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又像是目送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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