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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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工作還需要為做實驗而犯愁的年月,楊釗覺得自己是很孤僻的,怎么說,技術(shù)宅。
看戲的人也分兩種,不愛交際的和愛交際的。前者如楊釗,悶頭看完就走,江湖再見。后者如聶華,喜歡和隔壁座位的文藝青年換名片,鉆到后臺問東問西,與小演員搭個訕,隔三差五戲迷朋友聚餐唱k,拖著楊釗一起去。他倆是大學同學,聶華家在本地,考了個公務(wù)員,有點小開習氣,頭發(fā)溜光,笑容可掬,成天摟著個炮筒似的單反,但為人不錯,大大咧咧,不計較。
長三角文藝青年的耶路撒冷之一,蘇州虎丘,江湖傳言簫鼓樓船,無日無之。實際上,沒活動,賣門票,貴;有活動,請出示入場證。聶華這樣的人當然變得出來,還一變兩張。
那時候聶華暫無女朋友。于是楊釗坐了一個多鐘頭的車,跟著他站在生公石下面,腹誹傳說中的虎丘曲會。
虎丘八月半,聲光相亂,一無可看,止可看看八月半之人。
石頭上到處站著唱曲而欲人看其唱曲者,以及楊釗這樣的,唱曲者也看,不唱曲者也看,而實無一看者。
不是古代人,就莫做古代人的事。楊釗一向這么認為。
他想和聶華說一聲,先走,結(jié)果聶華正興致盎然地做著現(xiàn)代人的事:拍照。
楊釗望天,烏云遮月,松風凌亂。
楊釗望地,滿地電線,社團的背光燈,媒體的麥克風。
楊釗望中間,就看到了陳舒義。
兩三年后,楊釗已經(jīng)認識了陳舒義,才知道那天晚上,他看見的是陳舒義。
那時候陳舒義還沒畢業(yè),跟著學校的車來的。
他記得陳舒義,因為陳舒義站在那里,不唱,卻偏著頭,打著手勢,和笛師說了很久的話。太吵,太遠,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覺得陳舒義似乎有點怯場,很猶豫,也許是怕合不上音,或者別的什么。他不記得陳舒義唱了什么,只記得很瘦,顴骨高高,白襯衣,一片吵嚷之中,不太像個學戲的。
后來陳舒義告訴楊釗,就是那一趟,他第一次見到了李松云。李松云也說他,不太像學戲的,像個書生,唱小生,剛剛好。
知遇之恩。這就是。
陳舒義壓場的幾個戲,都是李松云送的。不是教,是送。院團明碼標價,李松云這個輩分的,對外開班,學一出,三萬塊。陳舒義剛畢業(yè),祥園宣傳處,一年工資還沒有三萬塊。
李松云說:來我家,你師母包餛飩,咱拍著曲子等,周末我去祥園,你請我吃門口蟹殼黃,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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