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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夜里，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顧景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和不耐。

    “沈妙妙，我早就受夠你了。”

    “受夠了你動不動就朝我發脾氣，受夠了你從來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受夠了你的無理取鬧。”

    “跟你分手，是我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窗簾很厚，月光怎么也照映不進來，黎綠摸出手機，給顧景明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四五聲，才被接起。

    顧景明沒有開口。

    黎綠小聲說：“顧景明，我做了一個夢。”

    顧景明仍是沒有說話。

    黎綠接著說：“我夢見你說要跟我分手，你說我們結束了，都說夢是假的，你只是太生氣了，不是真心要這樣對我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小小的，像是怕嚇到誰一樣，卻又是那么的脆弱，需要被人精心呵護。

    過了幾秒，顧景明才開口了，“沈妙妙。”

    他的聲音輕淡，細聽還有幾分冷漠，“現在是凌晨三點半。”

    黎綠怔了怔，有點不明白顧景明是什么意思。

    就聽電話里的顧景明說：“你不能因為做個夢就大半夜給別人打電話，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黎綠無措道：“我……”

    我只是害怕。

    害怕你真的不回來了。

    “你現在，住在哪里？”

    顧景明說：“這跟你沒有什么關系，沒事我就掛了。”

    話里話外都在責怪她吵到他睡覺了，說完就毫不留戀地掛掉了。

    黎綠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心里空蕩得厲害。

    她想不通顧景明這么狠心，就想她不敢想沒有顧景明之后，以后的生活該怎么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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