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到陸凜的話,嚴近野愣住。 姜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脆聲道。 “沒辦法,有些人就是臉皮厚,喜歡亂攀關系。” 她眨了眨眼:“我三弟還跟在我后面呢,有你什么事?” 下一秒,姜姒看都沒看,她雪白的手指勾了勾。 “陸司越,過來。” 陸司越第一次聽到,姜姒叫他三弟。這種把他劃分在家人以內的稱呼,讓他的心一顫。 他很快斂下情緒,走上前,擋在姜姒前面。 陸司越看著嚴近野,漫不經心地笑了。 “她是我大嫂,你叫她姐姐,想高攀誰呢?” 嚴近野面色一滯。 幾秒后,他僵硬地開口:“抱歉,陸太太。” 這時,鋼琴家凌隱看見了陸凜。 他走了過來,笑著說:“今晚,陸總怎么來了?” 陸凜頷首,淡聲道:“凌先生,我是為我三弟來的,他很欣賞你。” 聞言,陸司越驀地抬頭。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和大哥這么親近。 他的心臟強烈跳動,泛著酸澀感。 姜姒朝陸司越眨了眨眼,笑道:“司越,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一定要壓過嚴近野,得到凌隱的認可,拿到鋼琴。 陸司越心底的酸澀感愈加重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凌隱站在音樂廳中間,他掃了眼全場。 “現在,這里會舉辦一場鋼琴大賽。如果誰贏了這場比賽,我就把鋼琴贈給那人。” “告訴我……”凌隱環視了一圈,“你們誰想參加?” 這時,一道聲線響起。 “凌先生,我要參加比賽。” 說話的人是嚴近野,他今晚就是為了這架鋼琴來的。 他勢在必得。 驀地,又有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凌先生,請您允許我,參加這次鋼琴比賽。” 陸司越上前幾步,沒什么表情地瞥了嚴近野一眼。 今晚,他大哥大嫂都在這里,他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凌隱看向其他人,溫和地問了一句。 “還有誰要參加嗎?” 沒有人回答。 其他人本來也想站出來,但當他們看到嚴近野和陸司越后,都有些退縮了。 一個是嚴家的公子,另一個是正當紅的樂隊主唱。 兩人實力超群。 他們的加入,注定這個鋼琴的歸屬,只能在這兩人中產生。 凌隱:“你們每人演奏三首曲子,三首曲子彈完之后,我再告訴你們,我會把鋼琴送給誰。” 嚴近野挑釁地看著陸司越。 “我要演奏的曲子是《諾瑪的回憶》。” 他特地選了李斯特的曲子,一開始就提高了這場比賽的難度。 嚴近野的演奏水平很高。 一首曲子下來,直接把大家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陸司越不馴地勾了勾唇。 “巧了,我也想彈奏這首鋼琴曲。” 話音剛落,行云流水般的音樂聲,在空氣中流淌著。 但與嚴近野不同,分明彈的是同一首曲子,陸司越卻加快了速度。 旋律變得激昂疾速,曲調愈來愈快。 黑白琴鍵,在他修長的指間飛快地交錯更替。一個個音符在空中跳躍,蜿蜒出完美的弧線。 這時,琴音倏地急轉而下,像是從雪山疾速下墜。 琴音停留在半空,陸司越竟又加快了曲調,這一刻,仿佛有煙火在空中轟然炸裂。 一曲終了,亢奮的高音忽地停了。 大家久久沉浸其中。 如果說,剛才嚴近野的琴聲是歡快的小溪。 那么,陸司越的琴聲就是急速的瀑布。 那個狂妄不羈的主唱,他彈的鋼琴曲,也像他這個人一樣,大膽而冒險。 陸司越和嚴近野比賽彈琴的事情,已經被人放到了網上。大批粉絲來到現場,這兒響起了一陣陣尖叫聲。 凌隱看向陸司越,眼神帶著贊賞。 嚴近野咬咬牙,他忽地笑了,笑容乖順:“第二首曲子是《野蜂飛舞》。” 陸司越不是故意加快了彈琴速度嗎? 那么,他就彈一首音調密集切換的曲子,這回他看陸司越怎么接招? 《野蜂飛舞》落在空氣中,嚴近野的手指十分靈活,在他的手下,黑白琴鍵似是有了靈魂一般。 最后,他還加了一段他即興創作的音樂。 陸司越笑了,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鍵上。 相同的音調落在空氣中,他彈的依舊是《野蜂飛舞》。 只不過,他比嚴近野彈得更快,陸司越的指尖,幾乎有殘影閃現。 大家仔細聽著,當他們聽到接下來的曲子時,他們詫異地睜大眼睛。 等等…… 陸司越現在演奏的,竟然是剛才嚴近野即興創作的曲子! 他居然完美復刻了嚴近野的曲子,每個音都毫無錯誤。 最后,陸司越以一段自己即興創作的音樂為收尾。 當陸司越的手離開琴鍵的那一瞬,他偏頭,看了嚴近野一眼。 果然,嚴近野的臉色有些難看。 兩首曲子演奏完畢,現在,還剩下最后一首曲子。 嚴近野選了李斯特的《鐘》。 這首鋼琴曲難度極大,需要極高的技巧和水平才能演奏。 《鐘》的琴聲流淌在空氣中,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不知怎的,陸凜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微微攥緊一樣。 疼痛輕而緩慢,卻清晰得難以忽略。 恍惚間,陸凜耳邊像是響起了遙遠的鐘聲。 沉厚的鐘聲,一聲聲敲著。 他的心臟,也一聲聲跳動著。 這一刻,心跳的頻率仿佛與鐘聲交疊在一起,沉悶地回蕩著。 姜姒認真地聽著《鐘》。 這時,她的腦海里忽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方型底座,青磚樓身,四角木檐。 黑夜的冷霧散開,那里佇立著一個高大的鐘樓。 姜姒的心一顫,她從未去過鐘樓。 但現在她卻看到了,鐘樓周身澆筑著青石,它的每一處構造都清晰可見。 她還聽到了,一陣陣肅穆的鐘聲,在空氣中帶著回音。 這么多年來,所有的熱鬧與繁華都與那座鐘樓無關,它只是沉默而孤獨地佇立著。 長久地等待著一個人。 那似乎是它存在的唯一意義。 姜姒不由得想起了,陸凜曾經說過的話。 “那是民國時期的鐘樓,聽說那人為了紀念他死去的太太,特地找人建造的。” 姜姒捕捉到其中幾個字眼。 民國時期建造、紀念死去的太太、特地而造…… 那些原本遙遠縹緲的字眼,此時,向姜姒轟然壓來。 她從未去過那座鐘樓,為什么畫面卻清晰得仿佛昨日所見? 那位民國的太太,是誰? 又是誰在紀念她? 姜姒的思緒被反復拉扯,她的臉色微微蒼白。 她有預感,如果掀開那層遮掩的迷霧,她將會受到極大的沖擊。 嚴近野的演奏結束,全場爆發出劇烈的掌聲。 他完美演繹了這首曲子,如果陸司越選的曲目不如他,他很有可能會贏過陸司越。 這時,陸司越沒有立即彈奏。 他偏頭,看了一眼姜姒。 在家里的時候,他曾看到過,姜姒怔怔地拿著八音盒,聽一首曲子。 那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每當姜姒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沉在了時間的長河里,陷入了某種回憶。 現在,陸司越準備為姜姒演奏這首曲子。 他要把姜姒那時的心境,通過琴聲演繹出來。 琴聲落在空氣中時,所有人都驚訝了,陸司越選的怎么會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嚴近野演奏的是炫技式鋼琴曲《鐘》,陸司越竟然沒有想在技巧上壓過他,而是選擇了一首情感充沛的曲子。 這首執著追求愛的曲子,此時,在陸司越的演繹上,曲調變得哀傷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