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個岸頭有條燈籠街,長街兩邊有許多石柱子,每個柱子上都掛著一個彩色的燈籠,綿延數里,華燈初上。 洛長安跑了一陣,她身子已經吃不消,發絲也淋濕了,她沒有停下,仍往那駿馬馳來的方向奔過去,她的衣擺和繡鞋也被雨水打濕了。 待駿馬行得近了,馬背上那人利落地縱下馬來,他隨手將馬鞭韁繩扔給他身后的隨侍,他不是旁人,正是東冥王,帝千傲。 洛長安終于看清楚了來人正是帝君,她已經跑的氣喘吁吁,她卻沒有止步。 帝千傲遠遠見自己的女人朝自己小跑來,他便快步奪過去,衣擺被雨水打濕,干凈的短靴沾了泥污,君降。 雙向,奔赴,眼里只有彼此,只想靠近你。 終于,他們在燈籠長街燭火最絢爛處相遇了。 “好長安。我的好長安。朕不放心你一人離家。不放心。”帝千傲一把將洛長安抱在懷里,將面頰埋進她的頸項中,顫著嗓子打破了那難以啟齒的孝道,“追了二百里,終于追上了。跟朕回家吧。不要說一年,片刻也離不了你!” 洛長安在他懷里小聲說著:“相公...我...我定是不孝的,我...我竟不想回鄉。可我懦弱,不敢說啊。我...我不想和您分開了。別離好苦啊。然……二老,二老……” 帝千傲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沉聲說著:“父母十年緊要,朕也想為國丈二老過十年,雖通常都不挪祖墳,但畢竟你們兄妹都在南邊,二老也該來團圓。朕會命禁軍行陸路,回去舊都遷墳移墓,將二老尸骨靈位移來新都,一路會有國法師隨行,周護二老的神魂不被路途所侵。也會請財神為你們白家生意鎮風水。不會使財路受阻。” 洛長安心動狠狠一撞,“帝君......” “使你走水路是因你身子孱弱不可顛簸,禁軍快馬加鞭走陸路,一個半月可抵達,一個半月可返回,七月里,仍可趕上二老十年祭日,朕會在長安城選風水寶地為二老建陵墓,朕會在三月內修好國丈陵,到時和皇后一起拜祭。往后皇后也可以常常為二老掃墓。可好?……可好……” 洛長安沒有想到帝君會為她做到這種程度,抱著他腰身,“好人,何苦處處遷就我。” “你為我誕下三兒一女,你為我原十指不沾陽春水,現縫衣煲羹湯落下手疾,我做這些算什么。”帝千傲將手指攏入她的后腦,低下頭發狠似地吻住她的唇瓣,直到嘗到了血的腥甜才放開了她那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復又將她擁入了懷中。 洛長安偎在他懷里,把自己直哭作一個淚人兒,“我再也不要和帝君分開了。” 劉勤、蕭域等也跟了下來,見鴛鴦重逢,無不動容。 劉勤為帝后將傘撐住了,他說道:“既然如此,我便隨禁軍一起北上,給父母遷陵吧。一勞永逸。以免十年一回,你們二人生離死別,看得人揪心。” 帝千傲睇向蕭域,“老朋友。” 蕭域大大方方頷首,“帝君,好久不見。您越發精健了。” 帝千傲溫溫而笑,已不將蕭先生放在眼里,“過去一年,皇后故居勞蕭先生代為修葺,朕心里過意不去。此次回去遷靈,朕會將皇后故居圈起,建皇后故里,由專人打掃。就不勞蕭先生了。” 蕭域明白帝君是不滿他修葺皇后舊居的事,他也并無異議,只頷首道:“帝君想的周全。蕭某感佩。” 隨后,劉勤交代船夫將蕭域夫婦繼續往下一城郭去送,他自己則在漫水這邊找個酒館住下,等禁軍到了就一起驅馬北上返鄉,當兒子的是要把父母的事放心里。 帝君隨手點了漫水渡口的一艘畫舫,這邊不少船是他一早給他的人做掩護用的,他帶著妻子和一雙兒女入了畫舫。 洛長安從行李中翻出了干的衣物,還有他的那件干的里衣,二人都換上了干衣服,他們二人又合作著將換下來的濕濡的衣物晾了起來。 帝千傲坐在窗畔椅上,看著妻子在盯著那一堆行李,表情可愛,他問:“怎么?” 洛長安犯難道:“花了半個月收拾好的。回去又得花半個月收拾回去。唉…” 帝千傲牽著她腕子把她帶進懷里,“慢慢折騰。也就這一回了。往后再沒機會獨自出遠門了。這回給你能耐壞了,離了朕兩百里遠。朕心都操碎了。龍案又掀了!” 洛長安眼睛紅紅的,唇邊的笑意甜甜的。 帝千傲摸了摸她小腹,“昨夜里朕醉的厲害,不知輕重,弄疼了沒有。” 洛長安點了點頭,“往后不可喝那么多酒了。醉了就跟要把人給...屬實害怕人的很。” 帝千傲輕哄著她道:“往后不飲酒了。” 畫舫外細雨敲打著水面,隨著水波,往著谷波渡而去,岸上長街上的燈籠往后劃著,如飛速而過的畫卷。 帝千傲指著桌上的棋盤,笑問:“皇后可有心境下棋?此前,皇后與朕有局未完的棋局。” 洛長安坐在他對面的椅上,“我記得那時棋局,我象走田字格,您出士,我便出車吞了您的一員士子。” “不錯。繼續。下棋。”帝千傲將棋局擺成那日那殘局,那時就絞盡腦汁想輸給皇后,這時更是暗戳戳將老將挪在皇后的車那條線上去了,“這棋只和媳婦兒下,味兒才對。” 洛長安心想好家伙,帝君又自刎般的要輸給我,又在逗我玩,但是總贏棋還是很幸福的,她拎著車就將他老將給干掉了,笑道:“將軍!我贏了!” 帝千傲見她笑了,他也溫溫笑了,“竟沒瞧見你的車!不行,悔棋,悔棋!” 洛長安一把捂住棋盤,“落棋不悔!” 帝千傲于是又道:“不悔,從來不悔。”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