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俞士悅一張老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卻又無可奈何。 錦衣衛(wèi)太狠了,本以為把衍圣公府抄了就夠離譜,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更離譜的還在后面的!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趁機看了一眼觀審團。 皇上依然端坐,面帶微笑,似乎這里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怎么可能無關啊? 若是沒有皇上的旨意,錦衣衛(wèi)敢直接去抓三法司的人? 而且,還是直接對刑部尚書下手! 俞士悅突然感覺到,事情可能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簡單。 清查江南走私案,數(shù)萬人受到牽連,而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是當?shù)厥考潱酥脸⒐賳T。 回京之后,立即對孔家下手。 先是抓了衍圣公,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京師,卻暗中派出錦衣衛(wèi),直接抄了孔府,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話說回來,這些年來,孔家究竟做過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同為讀書人,寒窗苦讀十余載,為了什么? 到頭來,無非名利二字,別說孔府了,哪個讀書人做了官,不貪錢,不圖利? 哪怕是自己這種不貪財?shù)模@些年來一直自詡兩袖清風,可是,身后那些看不見的利益,豈是銀子可以比擬的? 就比如說自己的兒子,失手打死一個秀才,一句話就能擺平。 換做別人,就算有銀子,怕也做不到吧! 要說什么強占土地,今天孔家不搶,明天馬上有張家、李家去搶。 至于那些受害的婦人,無非是一些鄉(xiāng)野村婦罷了,大不了賠點錢。 我們讀書人辛辛苦苦當了官,難道連這點特權(quán)都沒有嗎? 正因如此,天底下讀書人才會拼命去袒護孔家,因為保住孔家,就相當于保住自己。 可是,這些道理卻不能拿出來講。 眼看俞士悅被逼入絕境,左都御史楊善站了出來。 “袁指揮使,你說的這些事,無論是否真實,都與本案無關,今日是三法司會審衍圣公案,其他案件延后處理!” 袁彬轉(zhuǎn)向楊善,問道:“三法司會審是朝廷的制度,可若是連三法司竟也是貪官污吏呢?朝廷將司法交給你這樣的人手里,如何能伸張百姓的冤屈?換言之,如果三法司自己行為不端,禍亂朝綱,該如何審案?” “你……休要血口噴人!” 楊善老臉一紅,怒道:“且不說俞尚書的兒子是否真的殺了人,就算是,那也是他兒子的事,俞尚書至多是家教不嚴之過,與本案何關?” 袁彬冷笑道:“真有那么簡單嗎?當初受理此案的順天府潘常,現(xiàn)任刑部主事,這又作何解釋?” “那也是俞文韜背著俞尚書所為,若是袁指揮使指認俞尚書接受了潘常的賄賂,請拿出證據(jù)!” 此時此刻,他們心里很清楚,想要為余文韜開罪,幾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事情押后,再從長計議。 袁彬目視俞士悅,冷厲地道:“俞大人,我問你最后一遍,你兒子余文韜做的事,你可知情?” 俞士悅已是萬念俱灰,慌忙道:“不……不知!”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知道……” 俞士悅矢口否認,而他也只能否認。 袁彬笑了笑,道:“這樣看來你只是教養(yǎng)無方了。” “若此事查證,確實是韜兒所為,本官……本官確實是教養(yǎng)無方,不過,一切都要等查證后才能定論,眼下三法司審的是衍圣公的案子,是欽案,韜兒的案子,還請袁指揮使移交順天府!” 俞士悅說完,便垂下頭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