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勞駕,讓一讓!」 俞士悅來到午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很尷尬的問題,回不去了。 這里比趕集的還熱鬧,里三層外三層全都是圍觀百姓。 「你別擠啊,后面排隊去!」 「就是,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啊?」 外圍的人本就來得晚了,沒占到好位置,看到有人往前擠,自然是一百個不情愿。 俞士悅擠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根本擠不進去,無奈之下,只得大喊道:「讓我進去,我是主審!」 終于,人群中有些讀書人認出俞士悅,趕忙招呼大家出一條道路。 俞士悅這才氣定神閑,徐徐上前,面對觀審團躬身行禮。 「皇上,可以開始了?」 朱祁鎮(zhèn)微笑著說道:「朕說過了,觀審團只觀審,不參與審訊。」 俞士悅這才放下心來,與薛、楊二人入了座。 在觀審團對面,則是拘押著以衍圣公為首的一眾欽犯。 三位大佬交換了個眼神,然后,俞士悅輕輕一拍驚堂木:「帶衍圣公過堂!」 差役早已準備好,話音未落,便將衍圣公孔彥縉帶上來。 自打從詔獄出來,孔彥縉的狀態(tài)恢復(fù)的很好,雖然帶著枷鎖和鐐銬,每走一步,都是嘩啦啦的響,卻精氣神十足,和當初那副落魄的模樣完全是天壤之別。 圍觀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更咽起來。 倒是那些普通百姓,看到有人抹眼淚,很是不解。 俞士悅想了想,又站起身,向觀審團行禮道:「啟稟皇上,衍圣公乃當世大儒,在沒有定罪之前,不該刑具加身,臣準備……」 朱祁鎮(zhèn)不耐煩地說道:「朕都說了,觀審團不參與審案,你就當朕不存在,就當這里是你的刑部衙門,平日里怎么審,今天就怎么審!」 俞士悅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然后淡淡道:「來人,除去刑具!」 此言一出,宛如一股清風(fēng),頓時,引發(fā)了外頭讀書人的叫好聲。 在他們看來,俞士悅這屬于不畏強權(quán),敢于說話的形象。 其實很多人都吃這一套,無論是任何人,哪怕他再位高權(quán)重,或者再如何不是東西,可實際上,只要他擺出一副為民***的模樣,只要針對更高位者,古往今來的人們,便往往心里流露出敬重。 差役們摘掉孔彥縉身上枷鎖和鐐銬,然后退到一旁。 孔彥縉躬身行禮,痛哭道:「老夫多謝俞大人。」 俞士悅臉色陰沉著,擺出一副不容情的樣子,說道:「孔彥縉,這些日子,本官審理你的案子,所有的案宗俱已看過,你那女婿翟宗喜販賣私鹽,證據(jù)確鑿,按律當斬,衍圣公府自然也逃不脫干系,現(xiàn)在本官治你個失察之責,你可認罰?」 孔彥縉嘆了口氣,說道:「實乃家門不幸啊,此事……確實是老夫疏于管教,認罰!」 俞士悅又續(xù)說道:「經(jīng)查,孔家下人女干***人,草菅人命,亦是死罪,你作為衍圣公,此乃嚴重失察,因此,要重罰,你可認?」 孔彥縉點頭道:「認罰!」 俞士悅偷偷瞧了皇上一眼,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便繼續(xù)說道:「至于錦衣衛(wèi)所說的,勾結(jié)白蓮,蓄意謀反,是否如此?」 孔彥縉已是痛哭流涕:「沒有,冤枉啊,老夫……真是苦不堪言啊……」 「既然蒙冤,當初為何認罪?」 「不認罪便要動刑,老夫……實在熬不過!」 孔彥縉回想起在詔獄的日子里,頓時老淚縱橫。 真的是太狠了啊! 牙都給打掉了,鼻梁也斷了,如果 刑部再不介入,怕是老命都要折在里頭了。 見狀,許多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俞士悅嘆息道:「廠臣如虎啊!」 懷恩站在朱祁鎮(zhèn)身后,幽怨地看了一眼俞士悅。 人是錦衣衛(wèi)抓的,案子是錦衣衛(wèi)審的,跟我們東廠有啥關(guān)系? 俞士悅嘆息之后,重新板起臉,說道:「既然是事實清楚,那么,本官也就不繞彎子了,此前所判的卷宗里頭,有許多地方,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還有一些更是無中生有,本官念你平日里恪守本份,忠于朝廷,如今蒙此大冤,又無故遭了如此多的皮肉之苦,念你可憐,赦你無罪!」 孔彥縉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在詔獄的那段日子里,他以為自己完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