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朱祁鎮(zhèn)確實沒有去漠北,而是借助張輔的掩護,經(jīng)大運河一路向南,向著淮安府而去。 靖安郡王出使安南,隨行護衛(wèi)眾多,還有禮部官員,目標太大,朱祁鎮(zhèn)便帶了樊忠、袁彬和貝琳,換了便裝,單獨雇了一只小船。 在這艘船的后面,另有喬裝打扮的錦衣衛(wèi),也雇了船暗中跟著。 眼看天色已晚,船夫不敢夜間行船,便向岸邊靠去。 朱祁鎮(zhèn)站在船頭,問道:“船家,這是到哪了?距離淮安府還有多遠?” 撐船的老船工說道:“回公子的話,前面是宿遷縣,再有三日,便可到淮安。” 朱祁鎮(zhèn)又問道:“聽說黃河決堤,不知宿遷受災重不重?” “宿遷還不算重,自淮安府以東,那才慘呢!” “百姓們……苦啊!” 朱祁鎮(zhèn)忍不住搖頭嘆息,北方戰(zhàn)亂剛剛平息,中原又起水患,還有圖謀不軌的白蓮教,以及時不時搞偷襲的倭寇,天災人禍,時運多舛啊! 此時此刻,他深感自己身上的擔子愈發(fā)沉重,若百姓不得安生,這皇帝還當個屁。 貝琳站在朱祁鎮(zhèn)身后,說道:“皇……黃兄說的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以來,天下百姓是最難的。” 老船工卻樂呵呵地說道:“我看幾位都是讀書人吧,這百姓苦肯定是苦,可今年卻大不同。” “哦?”朱祁鎮(zhèn)忍不住問道,“有何不同?” “今年修筑河堤,卻不是征徭役,而是做工。” 貝琳疑問道:“做工和徭役不都是一回事嗎?” “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 老船工搖了搖頭,說道:“做工是給工錢的,每天給十個大錢,還管兩頓飯!” 自古以來,百姓除了承擔賦稅,還要服勞役,說白了就是給朝廷無償勞動。 于謙出京之前,朱祁鎮(zhèn)特意交代,不能平白讓百姓干活,緊接著大手一揮,加撥了一百萬兩銀子,作為修河的工費。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舉動看似稀疏平常,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于謙到了淮安府,第一件事就是頒發(fā)了一張新的招工告示,并補發(fā)了前面六萬民夫的工費。 當?shù)匕傩斩集偪窳耍@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朝廷給自己發(fā)工錢,于是,立刻踴躍報名,修河隊伍一下子擴充到了十萬。 貝琳也是剛剛得知這件事,便開玩笑似的問道:“老人家,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啊?” 老船工依舊笑呵呵地說道:“不行嘍,老了,干不動力氣活了!” 靠岸之后,袁彬取出一錠銀子,對老船工說道:“明日還是辰時出發(fā)。” “放心,小老兒就在船上等著,您幾位慢走!” 四人上了岸,朱祁鎮(zhèn)惦記著治河的事,也沒心情閑逛。 “袁彬,最近的驛站在哪?” 袁彬早就打探好了,當下說道:“就在前方不足二里的地方。” 這里靠著大運河,驛站便臨河而建,主要是為運河上行船的官員準備的。 朱祁鎮(zhèn)點頭道:“那咱們就不進城了,去驛站住一晚吧。” 貝琳卻說道:“去了驛站……豈不是暴露了身份?” 朱祁鎮(zhèn)上下打量他一番,說道:“你身上不是帶著印信和文書嗎,用你的就行了,到時候就說我們幾個是你的家丁。” 離京的時候,貝琳是帶著文書的,欽天監(jiān)負責天文地理,前來淮安府協(xié)助治理河道也算說得過去。 打定主意后,一行人來到驛站,驛丞看過貝琳的文書和印信,趕忙將人讓進去。 過程很順利,就是貝琳不大習慣。 這還是第一次皇上給自己當跟班,走在前面,總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驛丞給幾人安排了客房,又備了一桌晚飯。 這頓飯并不算豐盛,只有四個菜,兩葷兩素,普普通通。 朱祁鎮(zhèn)倒不在意,出門在外,能填飽肚子就行,走了一天的船,早就餓了,當下端起碗來就開造。 貝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朱祁鎮(zhèn)一邊往嘴里扒飯,一邊說道:“你們也吃啊,客氣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