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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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頓了頓,抬起頭,冷冷地看過去。綠竹觸上她的目光,心下一驚,忙道:“婢子是太后的。”
太后這才笑了笑。
太后去后,劉藻便留在了宣室殿中,等著謝漪來,不想派去宣召之人匆匆趕回,稟道:“陛下,丞相告假了。”
告假了?劉藻一怔,問道:“去了何處?”
去人回道:“丞相只言家中有事,告假半日。”
劉藻甚是聰明,想到昨日看到那道書信,便知謝相告假多半是與母親有關。她淡淡道:“知道了。”令人退了下去。
約莫是確定了名分,劉藻極想見一見謝漪,她在殿中來回走了數趟,高聲道:“更衣。”
她要出宮,去見謝相。
專司冠服的宮人很快就奉上袍服。劉藻平日與衣著不甚上心,她年少,為服眾,也為顯沉穩(wěn)威嚴,多半是著深色衣袍。這回奉上的,也是一身玄色袍服。
劉藻撐開雙臂,正要命人更衣,忽然,她想到什么,盯著那袍服看了一會兒,道:“換一身色彩鮮亮的來。”
宮人立即去換了身杏色的袍服呈上,配一身藕荷色的大氅,極為靈動青春,很合她的年歲。劉藻先親自將香囊解下,放到一旁,而后更衣。她肌膚勝雪,面容生得清秀明麗,又因威嚴日重,那明麗間又添了一抹說不清的厚重氣場,一個眼神,一彎唇角,都帶著驚心動魄的氣韻。
但一想到謝漪,她的氣質便柔緩了下來,不那么厚重沉著了,帶著少許少年人方有的活潑,顯得生動了許多。
她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又覺得才梳好不久的頭發(fā)有一根亂了,喚了宮娥來替她重新梳過,換了頂玉冠,再照鏡子,她的氣質便溫潤起來,猶如瀟瀟落拓的南竹,清雅俊秀。劉藻這才有少許滿意,親手將香囊佩戴回腰間,又細細地理了理衣襟,袖口,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茍,方才令人備馬,去尋謝漪。
劉藻騎著馬,行出宮門之際。老夫人正入了謝漪的書房。
謝漪今日回府,便是送她離京。只是她二人情分,早已在漫長歲月中,在近日無數事端中,消磨得一干二凈。說是送,其實也不過是留在書房中,等著人來稟一聲,老夫人已離府罷了。
不想她卻來了。
謝漪手中執(zhí)筆,抬眸看她。
老夫人似是不解,疑惑地看著她:“你便沒有絲毫震動?”
謝漪知道她說得是什么,看了眼墻角的滴漏,見距啟程還有一會兒,便繼續(xù)書寫,由著她言說。
老夫人又笑了一下:“若無震動,你又何必千方百計要知身世,你倒是跟她學了一肚子心計。”
這個她,指的是衛(wèi)皇后。
“她將你害得有父認不得,有家回不得,成了一個人人唾棄的奸生子,你還受她蒙蔽,將大半生的心血都花費在看護她的孫兒,替衛(wèi)太子一脈奪回皇位,甚至不惜背負奸臣的罵名。你便當真沒有不平,沒有憤怒?”
謝漪不理她。老夫人也不在意,她能與她說話的時候不多了,只想將話一股腦兒都說出來。
“武帝也曾想過要認你,不讓漢室血脈,流落在外,是她稱此事毀壞天子威信,說服了武帝,放棄此念,使得武帝對你心存愧疚,又將你接入宮中,納入太子的陣營,使太子在無形之中,添了一員強助。她假裝慈善,對你關懷備至,使你感恩戴德,連死后,都哄得你看護她的孫兒。讓你非但全心全意照看皇帝,還一心想要為太子平反。”
這些話,那日被陳舉說服,來告訴她生父是何人時,便說過。謝漪在竹簡上落下最后一筆,方不疾不徐地抬頭,問她:“其一,武帝不肯認我,不如就言我是陳氏之女便可,為何還要將不相干的謝家郎君牽扯進來,平生波瀾,反使人生疑?其二,要認回我,只需悄悄抱入宮中,假托是某位妃妾所出便可,全然不必提到你,更談不上毀壞天子威信。”
老夫人見她尋出疑點,怒道:“這自是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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