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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藻便顯出果然如此的模樣，認(rèn)真道：“那就是姑母生來就有的香氣。”

    這話語，倘若換了男子來講，便是輕薄無力。謝漪已惱了，然而轉(zhuǎn)頭卻看到劉藻清澈的眼眸，那透亮的眼眸中有淺淺的歡喜，深深的依戀，唯獨(dú)沒有半點(diǎn)輕浮之氣。

    劉藻沒有聽到謝漪開口，也不著急，醫(yī)官囑咐過，接下去半月，謝相皆乏力，體態(tài)虛弱，時常昏睡。

    她只以為謝漪累了，不愛說話，便令人取溫水來，欲為謝相擦洗，好讓她早些歇息。

    這是每日都做的事。宮人們早已備下了溫水，待陛下召，便送了進(jìn)去。劉藻動作嫻熟地擰了帕子，先為謝漪擦了擦臉。

    溫?zé)岬呐磷樱|到皮膚，很是舒適，加上劉藻的力道恰好，謝漪感受不到半點(diǎn)不適。

    劉藻仔細(xì)地為她擦過臉龐，脖子，接下去便該是手，但她卻停了一下，望向謝漪，關(guān)切問道：“姑母身上可難受？不如我為您擦一擦身子？”

    她說的時候，并沒有想到其他，只是想謝相出了汗，身上興許黏膩難受，擦洗過必會舒服許多，但一說完，她想到更深處，臉就紅了，忙轉(zhuǎn)身去洗帕子，來遮掩自己紅到發(fā)燙的臉色。

    她背過身，也就沒有看到謝漪驟然冷下去的臉色，還有眼中的失望。

    “不必。”她說道。

    劉藻覺得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擔(dān)憂謝相這般睡著不舒服，一面仔細(xì)地為她擦了手，繞過傷口，擦了手臂，一面道：“待明日問一問太醫(yī)令，看要再過幾日，方能沐浴。”說完，又很心虛了看了眼謝漪，仿佛不經(jīng)意般提起，“我令宮人制了新衣，兩日間就得了不少，可供姑母換洗，至于過上月余，天暖后的春衫，也在準(zhǔn)備了。”

    她說得自然，語氣中全然就是謝相在此長住的意思，分毫不曾考慮，謝相傷勢穩(wěn)定，再留在宮中便不相宜了，該出宮回府去養(yǎng)傷才是。

    她說罷便很忐忑，小眼神隱藏起期待，裝作若無其事地望向謝漪。謝漪原不欲作答，奈何她這般看著，只得道：“也好。”

    劉藻頓時心花怒放，她很想說，干脆就不必走了，留在宮中，與她相守。又怕太急了，嚇著謝相，只得忍下。

    可縱是如此，謝漪那一句輕描淡寫的“也好”也足以使她高興上許久了。

    劉藻的步子都輕快了不少，全然是為所愛之人一句無心之語歡喜的模樣。這模樣落入謝漪眼中，又使得謝漪嘆息。

    劉藻哪知謝漪的心思，她單純地覺得快樂，去殿外喚了宮人來，為她鋪設(shè)床褥。

    她這幾日都睡在謝漪床前，便于夜間照顧她。

    宮人搬了一張矮榻來，又取了被褥鋪設(shè)好，供陛下夜間安歇。劉藻沐浴過，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就鉆入被褥中。

    矮榻與龍床很近，總不過三步之距，謝漪一轉(zhuǎn)頭，就能看到劉藻躺在錦被間，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她沐浴過，身上都是清新的氣息，小臉被溫水熏得通紅，發(fā)絲束起，隱約可見白皙修長的頸項(xiàng)，全然一派正當(dāng)青春的美好氣息。

    像是察覺到謝漪的目光，她轉(zhuǎn)過頭來，與她笑了笑，溫聲問道：“姑母不睡嗎？”

    謝漪想了想，道：“陛下可覺得乏了？”

    劉藻搖頭。她一點(diǎn)也不累，能這樣貼身照顧謝相，即便每日都忙得連喝口水都難，可她還是不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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