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從此顛沛流離,再無平靜的日子。 好在他愛她,帶她不薄,但是這份廉價的愛情卻無法和他的偉大抱負相匹配。 “你不懂,走上這條路,回不來的。如果這三個人活著出去,他們會泄密,會暴露我們的地址。”首領將藥水送到女人唇邊,捏住她的下頜慢慢灌了進去,“就算我肯讓步,我手下的兄弟該怎么辦,政府也不會放過我的。” 哪有回頭路,尤其是他們這些世人眼中的惡霸。 不過是想要建立一個更好的制度罷了,除了武力,沒人會信服。 女人苦惱地皺眉,哀求地望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他毫無回應。 女人終于頹廢松懈,倒回被褥里,雙眸空洞地望著木屋頂上纏繞的綠騰藤蔓。 當天晚上,罕見地下起了大雨。 山野呼嚕呼嚕處處刮風,雷電轟鳴鋪天蓋地,豆大的雨點處處往下砸,森林里浮起霧氣,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首領的妻子傷口出了血,昏迷不醒,江城又被叫了過去治療。 木屋內(nèi)亮著昏暗的燈,蠟燭在燈具里發(fā)出蒼白的光,江城仔細觀察了女人的傷勢,忍不住蹙眉。 首領帶著下屬去山洞口圍堵雨水,江城見無旁人在場,便問:“女士,你為何要把自己把傷口弄裂開,這樣很容易感染喪命的。” 躺在床頭的非洲女人虛弱地笑笑,略帶歉意地說:“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們?nèi)齻€人就要喪命。我知道你是個好醫(yī)生,不想讓我丈夫殺了你。” 江城垂眸,熟練地替她包扎手術傷口。 “聽著醫(yī)生,三天后是他的生日。我會想辦法灌醉我丈夫,你帶著小孩和那個女護士逃走。”女人壓低聲音,“山洞西邊有一條河,你們沿著河流往下走,到了第一個岔口往右走,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見村莊。” 江城心口微動,瞧著床頭那脆弱又堅強的女人,她笑容蒼白,眸光純凈如水。 “女士,你這樣做風險很大。我出去了后,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合政府武裝,剿滅你們這個團伙。”江城如實說。 “我知道,我愛他,不想他一錯再錯。”女人無奈笑著,眸光虔誠滄桑,“草原之神在看著我們,她知道我們做的錯事,知道我們手上的鮮血,終有一天殘酷的懲罰會降落在我們身上。” 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當惡人,生存和生活的壓力,逼出了一堆血性殘酷的惡魔。 江城默然點頭,將她傷口上最后一滴血擦拭干凈,發(fā)自肺腑地囑咐道: “祝您健康,女士。” 臨走時,江城回頭往那間昏暗的屋子里看了看,那女人幾乎和昏暗融為一體,只能看見她那雙明亮堅韌的眸子。 在彌散著血腥味的房間里,那個女人的眼睛明亮地,好像夜空里閃爍的星星。 首領妻子的病依然“復發(fā)”,江城隨時待命,替她治療。 暗地里卻在謹慎地商量著出逃的計劃,這個女子非常聰明且有教養(yǎng),總能沉穩(wěn)地將一些逃走細節(jié)準確講述。 時間在潮濕的山洞里流淌,小男孩發(fā)現(xiàn),江城站在窗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除了治療,江城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站在窗邊,發(fā)呆、走神。 窗外的世界盎然生姿,處處開放的烏干達赪桐,在灰暗的世界里留下一片片生命的藍。 他的眼神精明且尖銳,如最精密的探測儀在掃視懸崖之下的草原,草原隱隱藏匿的河流,都落入他黑色的瞳孔里。 如果不是了解江城的為人,小男孩都懷疑站在這里的不是那個溫和有禮的中國醫(yī)生。 他那眼神,和久經(jīng)訓練的特種兵幾乎沒有差異,冷冷的、尖銳的、不帶感情,甚至有些可怕。 時間在流逝。 直到第三天,大量的酒水魚肉從外面運了進來,今天,是首領的生日。 興許是日子特殊,一向虛弱的首領妻子身子似乎恢復了不少,竟然能夠走下床移動兩步,還能唱起古老的歌謠。 晚上,星河月明,月光如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