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過在兩天后她專門抽出時間,在一個下午陪著江容回到了熟悉卻又陌生的街道。 重新站在那個記憶中斑駁的小巷的時候,往事?lián)涿娑鴣恚敲炊囝櫺∥囊詾闀坦倾懶牡臇|西,在這里是如何一步一步終于摸到她想要的那個世界的一角□□,當(dāng)時那種激動和興奮,她不應(yīng)該忘了。 可是現(xiàn)在顧小文發(fā)現(xiàn),她對于那些記憶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唯一清清楚楚地記得的,就是也像這樣一個夏天,那個狗一樣吃了她幾次施舍的小孩,是怎么等著她回家。 “這里居然還沒拆遷?”顧小文走在比從前更加崎嶇不平的巷子,腳下的高跟鞋卻穩(wěn)穩(wěn)的。 顧小文向外看了看,這里現(xiàn)在真的是四六不靠,最近的菜市場也好遠好遠,吉川市的商圈和新政府都在南面,這里簡直像是被這個繁華城市給遺忘的臭水溝。 垃圾堆得到處都是,不遠處有好幾個蓋了一半就扔在那里的大樓,就算建成,生活和交通都不便利的話,也沒有人會買,很明顯已經(jīng)成為了鬼樓。 本地住戶大多都已經(jīng)搬走了,現(xiàn)在留在這里的除非是一些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還有就是來這個城市里頭打拼手里沒有幾個大票兒的年輕人,短暫地在這里落腳。 江容走在她的前面,看上去非常高興,他一高興起來就容易蹦,因此現(xiàn)在江容是一邊走一邊蹦,大概也是因為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肢體語言完全放松,像個小孩兒。 “你住的那間,”江容站在一扇嶄新的大門口面前,這大門和這整個巷子的破舊完全不符合,很顯然是后換上的。 “住了別人。”江容又搖了搖頭,從兜里摸出了一把鑰匙,居然還是用紅繩拴著的,顧小文跟他住了這么多天竟然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 “是換了好幾批人了。” 江容把大門打開,顧小文跟在了江容的身后,這么多年了她甚至夢回這里很多很多次,但是她是第一次踏入江容的家。 不過這里和顧小文曾經(jīng)住過的那院兒的格局一模一樣,甚至比那邊還窄一點,院子里有一口能壓水的井,還擺著兩把長凳,進入了屋子之后光線就會暗下來,狹□□仄。 客廳和廚房直接都是開放式,一間臥室上下鋪,顧小文跟在江容的身后,甚至能夠想象得出白康成和江容住在這里的時候的樣子。 這里很多東西雖然老舊但是很干凈,能看得出有人定時會來打掃。 “你坐這兒吧,”江容指著一個沙發(fā),是那種四個小短腿兒,現(xiàn)在連二手市場都找不到的破玩意兒。 但是上面鋪著個舊被單兒,看著還挺干凈,顧小文點了點頭坐上去,江容竟然還找了個紙杯給她倒了杯水。 “你哥后來混得應(yīng)該也還行,他進我公司之后可一點也不像沒有經(jīng)驗的,你們怎么一直都沒有搬家呢?” 江容頓了頓,蹲在了顧小文的面前,抬起頭看著她說,“我想,萬一你回來呢。” “你好奇,”江容笑了笑,“回來看呢?” 顧小文動了動嘴唇,伸手摸了一下江容的頭,心里感嘆他還是傻。 這里有個屁的好看,顧小文當(dāng)初那么拼盡全力才從這個狗地方爬出去,怎么可能會回來看? 不過顧小文只是笑著說,“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江容也笑起來,他站起來,搓了搓手,對著顧小文說,“我去,搬東西。” 江容說,“不用你。” “你坐著就行。” 江容說完跑進了里屋,從上下鋪的下鋪拉出了一個非常大的整理箱。 打開之后全都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募垙垼旧隙际枪懋嫹频模萦檬置嗣M眼都是懷念,拿起其中一張像狗爬一樣的字,湊到嘴邊快速親了親,然后放進箱子里。 接著拉出了一個行李箱把這些紙張全部都裝了進去。 這是他全部的行李,他很快就從屋子里面出來,顧小文好奇地想要打開看一看,江容卻只是搖頭,“等……” 他說,“等我們結(jié)婚,之后吧。” 江容把行李箱放在后備箱里,坐在駕駛位系好了安全帶,側(cè)頭對著顧小文鄭重地說,“結(jié)婚之后給你看。” 那個時候江容就不用害怕了,不用害怕讓顧小文看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會覺得自己瘋了,或者是怕了自己,不要自己。 對于江容來說,像結(jié)婚這種被法律有束縛性地將兩個人連在一起,在心理上能給他非常強烈的暗示。 暗示著他們從今以后屬于彼此。 “好,都聽你的,這是你送我的結(jié)婚禮物嗎?”顧小文挑了挑眉,“那我還真是期待。” 江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盼望著自己的生日,也感激著自己的生日。 七月二十一日,來得那么漫長,卻又好像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到了。 江容在這一天早上,凌晨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起來了,婚禮化妝的人都沒有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把顧小文給弄醒了。 醒過來兩個人沒什么胃口地吃了早飯,然后對坐著大眼瞪小眼,顧小文實在是太困了,但是她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迷迷糊糊地把頭靠在江容的肩膀上。 這一切那么似曾相識,江容看著外面逐漸亮起來的天光,覺得他和顧小文這樣相互依偎,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 也不是第二次。 好像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很多次,都像他夢里那樣,他們曾經(jīng)一起白頭到老過。 江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顧小文,告訴她那些曾經(jīng)他根本不敢告訴顧小文的荒謬夢境。 婚禮亦如夢境之中盛大,但是卻又和夢境之中不太一樣,因為江容并沒有發(fā)病,他非常平靜站在顧小文的身邊,從頭到尾拉著顧小文的手,除了手心潮濕之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顧小文沒有親人了,江容唯一的親人就是白康城,因此他也是這一場婚禮之中唯一的長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