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意識還在模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江容,就已經(jīng)回應(yīng)了江容,然后兩個人像一點既炸的煙火一樣,噼里啪啦地把整個天空炸得五彩斑斕。 她很想問,怎么回事,你不是不能接受和別人親近嗎? 你不是……不能和別人在一張床上睡嗎? 你不是不肯脫衣服嗎? 可是她最終什么都沒有問出口,江容呼吸急得像一條黑夜中狂奔的野狗,他顫抖的手臂緊緊把顧小文勒到幾乎要窒息。 但是他并沒有因為內(nèi)心的抗拒停下,顧小文很快被他的熱度灼燒焚化。 直到這一場毫無預(yù)兆的煙火炸裂,在滑過天際垂落眼前的余韻中慢慢止息,顧小文才回過神,她才意識到他們某些問題還沒解決,卻做了。 江容起身坐在床邊上,黑暗中撿起自己的浴袍穿上,然后就那么久久地坐在床邊,面對著黑暗中的窗戶,不說話,也不敢說話。 他反復(fù)地回憶著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可以,他事先在洗澡的時候做過準(zhǔn)備,就是怕時間太短讓她不滿意…… 至于那些……技巧,他羞于啟齒是在什么地方學(xué)來。 顧小文也好久都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江容,腦子亂糟糟的,回憶起剛才兩個人之間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互動,半晌忍不住霍然起身。 她明顯看到江容劇烈哆嗦了一下,他在害怕,怕顧小文宣判他夜襲的作為,到底是無罪釋放,還是凌遲處死。 但是顧小文只是穿好了地上的睡衣,然后打開了房間里面的燈。 屋子里安靜得連呼吸都覺得突兀,江容抿著唇,四肢都麻木得不會動了。 他感覺到顧小文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你……” 江容呼吸一窒,甚至想要奪門而出,逃走,不聽她說話,可是他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把自己釘死在床邊,他今晚必須求一個結(jié)果。 然后他聽到顧小文問,“你都是跟誰學(xué)的這些,這么熟練?” 江容猛地抬頭,張了張嘴,“在夢里”三個字幾乎要沖口而出,但是很快他又壓制住了。 他不敢說,他怎么敢對顧小文說,我在夢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夢見跟你做那種事? 無論是誰聽到了都會嚇到,會覺得是變^態(tài)。 所以江容就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口,顧小文歪著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打消了疑慮。 江容剛才那技術(shù)那角度,真的太過貼合她的喜好,只有另一個世界里面生活過,被她親手教過許多年的那個江容,才會的。 可如果這個世界的江容真的擁有那個世界的記憶,他不會不說,也不會這樣不肯對她敞開心扉,一直壓抑自己。 于是顧小文說,“今晚上就當(dāng)是個意外,我也舒服到了,” 顧小文看著江容,故意說,“不過你不要跟你哥哥說哦,否則我還怎么跟他……” 江容突然伸手抓住了顧小文的手腕,他垂著頭,可顧小文能看出他的手上,還有他的側(cè)頸,都繃起了青筋。 他在爆發(fā)的邊緣,顧小文加了把勁兒,把人渣行為貫徹到底,“你以后不要在我身邊了,我可以給你買一套房子,等我跟你哥哥結(jié)婚了,我也不想看見你……啊!” 江容猛地站起來,呼吸劇烈地瞪著顧小文,捏著她的手力氣大得嚇人,瞪著她眼中通紅一片。 “你……”江容聲音啞得厲害,“你說什么?” 顧小文疼得臉上扭曲,但還是繼續(xù)說,“你聽不懂嗎,我說我……唔?!? 江容突然伸手拉著顧小文的胳膊轉(zhuǎn)了一圈,捂住了她的嘴,從背后緊緊抱住了她,把她按在懷里。 “別說……這樣的話?!苯萜D難地說。 顧小文咬了一口他的手,能感覺到江容已經(jīng)要崩潰,身體都在大幅度地顫抖。 她把江容咬到松開手,掙開他朝著門口跑,“我現(xiàn)在就叫保安把你趕走!” 但其實她怎么可能讓江容走,這里的一切,都是她專門給江容準(zhǔn)備的。 毫不意外的江容真的瘋了,他先是尖叫,然后把屋子里的東西幾乎砸了個遍,顧小文抱著頭蹲在角落,看著江容像個暴走的大型猛獸,把她的小屋里面每一樣?xùn)|西都丟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徹整個別墅,聲音回蕩在夜里格外地凄厲,顧小文慶幸今晚上把保姆們和其他工作人員都弄走了,否則肯定要沖進來起沖突,那樣不利于江容情緒的發(fā)泄。 顧小文從來沒有見過江容有這么大的脾氣,或者說是攻擊性,哪怕是在另一個世界,也沒有過。 但是她又不覺得意外,如果她因為陷入昏迷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構(gòu)建在她的夢境里面,她的臆想里,那么這個世界的江容,就是真實的,也最完整的江容。 在她的構(gòu)建里,江容過于美好,只映射著這個世界江容的某些品質(zhì),不代表他的全部。 但沒有關(guān)系,因為全部的江容,現(xiàn)在也完完整整地把自己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了。 顧小文一直蹲在門邊看著他發(fā)瘋,直到江容砸碎了臺燈,絕望地,理智陷入混亂地開始試圖自殘,準(zhǔn)備用疼痛讓自己清醒的時候,顧小文才不躲了。 她走到江容的身邊,看著他空洞的眼里滿是痛苦和絕望。 江容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在她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她不會再要他了。 誰會要他這樣一個有病的,而且這一輩子都治不好的人! 她那么有錢,有能力,她要什么樣的人沒有? 江容躲避顧小文,抓著臺燈的碎片朝著窗簾旁邊爬過去,他躲在窗簾的后面,他抓著碎片的手指開始流血,可是他不知道疼一樣。 疼痛讓他獲得短暫的清醒,他不敢再失控,他怕會傷到顧小文。 他怎么能傷她呢…… 江容沉默且無聲地流著眼淚和血,狠狠蹭了一把臉,臉上也都蹭上了血。 前襟散開一覽無余的浴袍上,包括他脖子上,都是艷紅。 他一半臉擋在窗簾后面,一半臉盯著顧小文,他看上去,像個在與其他猛獸廝殺到最后,已經(jīng)被撕開了要害,躲在了不能躲避的地方,茍延殘喘奄奄一息,卻不肯認(rèn)輸還瞪著對手的野獸。 顧小文走到江容不遠處蹲下,伸手試圖去碰他,可是他把整張臉都埋在了窗簾后面,不看她,只有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能夠看出他在拼命地壓制著自己。 顧小文強硬地把他攥著臺燈碎片的手掰開,搶下臺燈碎片。 然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拿醫(yī)藥箱,但是她才走到臥室的門口,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江容松開了窗簾,幾乎是朝著她連滾帶爬地過來,摔在門口,抱住了顧小文的小腿。 然后他順著她的腳腕親吻而上,直到她的腰際,聲音歇斯底里地喊,“別這樣,別這樣!” “別這樣!” “別,別這么……” 江容不敢說絕情兩個字,他不敢肯定顧小文對他有什么情,或許照顧了這么久,是有感激之情的? 或許沒有,因為如果當(dāng)初沒有他,她也不見得會死。或許她會過得更好,醒得更早。 但是江容還是跪在她的身后卑微地乞求著她,“別趕我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