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康城走后, 顧小文談了下手里的支票,她收過不少分手費,也給過人分手費, 這還是第一次在把人送走之后,心里反倒是放不下的。 她不會因為對江容的愧疚, 對江容病癥的顧忌, 就改變她的策略,可是還是會擔心江容的承受能力, 擔心他真的會干什么傻事,希望她專門跟白康城提起江容的自殘傾向,白康城能警醒一點,把人看住了。 車子很快從遠處開過來, 停在顧小文的面前, 只不過開車的不是什么接單的司機,而是靳興國。 他降下車窗看著顧小文, 每一次看到顧小文,靳興國都會被她給震驚。 震驚于她長了一副柔弱鄰家小孩兒的樣子,該是背著書包去上學,或者追星暗戀某個男孩子,仿佛青春疼痛才是適合她這模樣的。 但是想到她在背后攪弄風云的那些能耐,儼然一副老奸巨猾算無遺策的手段,連自己的劣勢都能利用上去, 實在是個狠人。 “你那小男朋友,送走了?”顧小文站在那里純良,那雙眼一看過來, 身上的氣質都跟著變了,太通透銳利, 讓人不舒服。 “嗯,”顧小文隨意答應了一聲,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側頭看了一眼靳興國,笑起來,“靳叔叔看上去年輕了得有十歲啊。” 靳興國愣了下,也笑起來,“你可算了,你還是叫老靳吧,你叫我叔叔,我總覺得我活不久了。” 他開了個玩笑啟動車子,顧小文笑笑沒再說話,他們合作以來,見面并不多,其實彼此間還有些陌生。 但是無疑的是靳興國確確實實比最開始顧小文在小商店里面見到他的時候,看上去精神多了。 鬢角的白發都染過,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開著市值上百萬的車,最擔心的母親現在已經住在順寧市最好的醫院,接受醫生們晝夜精心的看護,連器官移植的名額也在排著了。 沒有了后顧之憂,這把年紀以為自己對曾經的夢想再也無法觸及,卻又重新擁有了拼搏的機會,他不可能不精神矍鑠。 只不過讓靳興國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的,是這一切,不是曾經一起拼搏的兄弟給的,而是他身邊這個在他看來根本毛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給的。 “不回顧家的話,要給你安排酒店嗎?”靳興國主動開口,但是沒有側頭看顧小文,反正就是不習慣。 顧小文本來閉目養神,就算靳興國現在幫她辦事兒,她也不打算禮賢下士,做個什么得人心的君主,畢竟利益在她看來才是人與人之間最堅固的結構。 不過靳興國問了,她也就睜眼應聲,“孫關辰手底下不是有個會員制的娛樂酒店嗎,就住那里,我自己給他打電話。” 靳興國應了一聲,沒有再開口,顧小文卻頓了頓,把才到手的分手費拿出來,遞給他,“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白康城那里咬下來的肉,好好利用,統一貨源的事情,要是有地方不夠,你就再跟我說,但是一定要做到價格最低,質量最優,至少要比城南的建材有明顯的優勢。” “這……恐怕會引起惡意競爭吧。”靳興國還不知道顧小文打的什么算盤,顧小文沒有把全盤計劃隨便跟手底下兵將說的愛好。 “不會,從明天開始,所有市場的材料只進不出,生意都推了,”顧小文說,“你注意留意,所有進貨方面有困難的,或者質量不達標,價格過高的,全部列個單子給我。” 靳興國只管辦事,點頭應下,接過顧小文手里的支票,看了一眼表情宛如見了鬼。 居然連白家的都能啃下這么大塊肉啊。 “林一楠那邊聯系過咱們,店騰出來了,”靳興國說,“他們的珠寶展銷會,這一次是真的大出風頭,連首都電視臺的都來了。” 顧小文笑了下,看出靳興國語氣中的可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賣磚頭和燈泡,比珠寶掙錢。” 靳興國只當她是開玩笑,笑了笑,“哎對了,過兩天股東大會之前,股東們想要聚一聚,地方我安排?” 顧小文點頭,“你安排,但是別張揚。” “放心,”靳興國想到股東大會,逼停顧城手中項目,直接把他拉下馬,就說不出的興奮。 他還想說什么,但是顧小文閉上眼睛,開始補覺。 昨晚上何止江容折騰得晚,她也挺晚的,這件事連貫點說,就是她折騰江容折騰得挺晚的,這不是要分開一陣子,顧小文讓他多交了兩次公糧。 顧小文回市當夜,入住孫關辰的泰康酒店,還是頂級的vip套房,顧小文當晚在靳興國的安排下,又去了城郊的一家私房菜,第一次正面和顧氏企業的股東們見面。 當晚她的打扮著實是花了些心思,至少看上去老了十歲,不像是個二十幾的小姑娘,活像是三十幾的中年人。 不過畢竟臉還是太嫩了,就算一身沉悶西裝頭發都梳上去,也還是看上去太小。 面對著一幫子老油子,最開始她進去是根本壓不住場子的,一桌人說說笑笑,對著她不甚熱絡,更別提是對于上位者應該有的恭敬。 但是顧小文不慌,也不拿架子,還親切得像個小服務員,親手給這些她叔叔伯伯阿姨輩的人倒酒盛湯。 輕聲細語地說話,不卑不亢地對答,什么坑擺在面前,都輕飄飄地略過,滴水不漏,還能四兩撥千斤地說上兩句笑話。 最開始靳興國還會故意給她鎮場子,但是一頓飯到了中后期,顧小文還是那一副淡定沉穩笑意盈盈的樣子,可是她再別說盛湯了,她動動手指點根煙,一眾人都開始跟著她的動作不由得緊張。 她在席間,可謂是禮貌有加,把身為一個后輩該做的都做得十分周全,可是顧小文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端茶遞水的,顧城讓她端了幾天,他的飯碗就被顧小文端走了。 而她在席間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捏在在座所有人的七寸上,有把柄的就威逼,沒有的就利誘,毛驢面前掛上果子,烈馬屁股后甩起鋼鞭。 到最后席間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大家臉上都青青紅紅的,看著顧小文一個人慢條斯理地吃。 中途顧小文熱得把頭發都撥亂了,看上去更加臉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不把她當回事兒,心思各異表情復雜,心中暗道,這他媽絕對是顧城的種。 他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顧城,但顧小文身上有年輕的時候顧城身上不惜一切的狠勁韌勁,卻沒有顧城那時候的毛躁和激進。 “我爸雖然年紀大了,決策有失誤,但是城北的項目只要不再虧損,叔叔伯伯們不再損失,那不就成了,爸爸一輩子為顧氏企業殫精竭慮,想必叔叔伯伯也肯定看在眼里,”顧小文笑著說,“不過叔叔伯伯們放心,我坐上了副總裁,肯定會幫著我爸好好把關,之后的項目,我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