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顧小文拿起來用手指彈了一下,把事情都捋順清楚了,但是腦子還是不清楚。 比如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小說世界,那是哪里? 是真實存在的,老天爺看她死得太慘了,給她重新活著的機會,還是……一切都是她半死不活在床上做的一個夢? 這里是她根據江容時不時在她耳邊說的話構建的一個夢,還是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江容做的夢?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是她讓江容惦念了太多年,導致江容跟著她來到了這里,還是她在潛意識里她也瘋狂地想念著江容,把江容給拉進了她的夢? 江容還活著嗎?她又還活著嗎? 到底是誰影響了誰? 哪個才是真的。 顧小文抓住了自己的頭發,用自己的指尖不斷搓著自己的頭皮,想到了什么突然哼笑出聲。 這個世界無論是真是假,大概都是她的主觀更加強橫一些,因為現實當中的江容,明明比她小了很多,她二十幾歲搬離那個老街的時候,江容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孩兒。 可是在這個世界里面,江容卻只比她小了三歲,模樣和身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長的,要說不是她思想上希望他長成這樣,那就沒法說清兩個世界之間的關聯到底怎么回事了。 她有想念過江容嗎?想念過那個骨瘦嶙峋的小孩兒嗎? 顧小文自覺是沒有的,她不戀\\童,當年給他吃的是看他可憐,當狗喂來著,想來想去,唯一貪戀的,就是那個小孩兒會像條狗一樣無論多晚,什么天氣,都會等著她回家才進屋。 無言無語,無聲無息,他們甚至沒有問過彼此的名字,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但是那一段記憶里面,江容確實是顧小文對那個住了多年的老街唯一的念想。 深夜醉酒走路都搖晃的時候,在哪個男人床上爬下來自己不把自己當人使喚的時候,那雙貼在門縫里面的等著她活著歸家的眼睛,是她在那段污泥里面打滾的歲月里,唯一的溫暖。 她想過嗎? 顧小文捫心自問,一晚上都沒有崩潰的情緒,終于在天光徹底明亮,陽光順著窗外照進來的時候崩潰了。 她趴在這些紙張上哭得涕泗橫流,她一輩子活得多么戰戰兢兢,連遺囑都不敢指定給誰,又多么艱難又兇狠她到死也不讓任何人在她身上漁翁得利。 更是多么惹人憎恨,即便是這么防備著,她也還是因為得到了太多別人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財富,被人害得沒了命。 她一輩子遇見過那么多人,沒想到到最后惦記她惦記到發瘋的,是她曾經當狗一樣施舍過幾口吃的的小孩兒。 顧小文都快忘了自己怎么哭,她不會出聲,早就懂得無論怎么疼,怎么難受,出聲都沒用,沒人會在意,只會惹人厭煩。 但是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紙上,侵濕了她那些污穢的過往,和她求死不得的下場。 不過顧小文沒容許自己崩潰太久,在太陽徹底升起之前,她擦干了眼淚,洗了臉,重新梳了頭發,把一切都歸位,把娛樂室收拾得干干凈凈。 然后回到了顧家換了衣服,甚至還遛了一只耳,吃得飽飽的,這才去了醫院。 早上九點,顧小文到了住院區的時候,江容重新拍的片子都出來了,還是那個結論,沒什么事兒。 連許雙都專門過來看了,在住院區碰著,顧小文順便把靳興國媽媽的事情和靳興國和之前那劉建業之間的事兒都跟許雙提了提。 “他找你說什么,你只需要按流程辦事就好,”顧小文說,“他也是個不容易的人?!? 許雙現在其實已經不需要再聽顧小文的,但是他倒是愿意幫忙,顧小文和許雙說完,回到江容的病房,就聽白康城說,“大夫讓你再住一天觀察,早上不是還頭暈來著?” “我讓汪阿姨……” “我來看著吧,”顧小文說,“康城哥,我今天請假了,我看著江容就行。汪阿姨那么大年紀了,就不要來回折騰了,昨晚上估計她也嚇壞了?!? 白康城捏了捏眉心,看了江容一眼,江容沒有什么反應,他點了點頭,但是還是把她叫到外面專門說話,“你們倆又吵架啦?” 顧小文不知道江容說沒說什么,她就含糊地應了一聲。 白康城看著她,指著她下巴側面說,“這兒青了……一小塊。” “哎,”白康城看著顧小文明顯泛紅的眼睛,說,“你們倆的事兒我不管,吵架這事兒吧,吵過就算了,但他要是跟你動手,我……” “沒有,”顧小文說,“沒動手,他……” 她深吸一口氣,說,“他不跟我動手,是我不小心磕的。” 白康城松了口氣,“那成,你倆聊聊,倆小孩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