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小文占完便宜, 表情絲毫也不心虛,江容抬頭看她,她也坦然地對視, 還說,“我小時候, 媽媽就這樣給我蓋章, 一家人都是這樣的。” 放屁,她連自己的媽媽長什么爺爺奶奶樣子都沒有見過。 她從有記憶開始, 就是個到處被親戚輪著攆的流浪兒,誰家能待上幾天有飽飯吃不挨揍,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但她和別人不一樣,她對于媽媽爸爸, 就算曾經期待過, 埋怨過,卻那也從來不是她心上的什么傷。 所以她能隨口就胡扯, 騙騙江容這樣的小可愛。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顧小文見江容神情太好玩了,直愣愣的,忍不住又問,“沒有人親過你嗎?” 江容過了好一會,才垂下眼,慢慢地搖頭。 他不是愛的結晶,而是陰謀的產物, 他沒有被母親和家人期待出生,沒有人愛他,所以沒有人會很親近他, 更沒有人親過他。 江容現在覺得自己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攪合著, 很癢,很暈,像一根羽毛不斷地刮著他被顧小文的唇親吻的地方,讓他眉心都跟著癢起來。 他不說話了,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 他第一反應是害怕。 沒有過的感覺和沒有嘗試過的事情,都會讓他害怕,因為那就代表著做不好,做不好就會受罰。 這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那個院長定下的規矩,即便是到現在過去了這么多年,江容已經徹底擺脫了那種境遇,他也還是害怕。 因此哪怕他一丁點也談不上討厭顧小文突然親他,但他去了娛樂室,早飯都沒有吃,把自己反鎖在里面,直到顧小文去上班,都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 好在顧小文能分辨出他的情緒,知道他不是崩潰,甚至不是厭惡,那還能是什么? 無措罷了。 沒有人跟他親近過,擁抱,親吻,這些孩子天生就該在至親那里得到的東西,在江容這里是讓他慌亂和無措的。 顧小文不憐憫他,只覺得可愛。 一上午的忙碌,顧城沒有再刻意為難她,但是她負責的項目是個很難啃下來的項目,或者說,以現在顧氏企業的狀態,人家根本不會考慮他們。 顧小文把資料反反復復地看過之后,沒有嘗試去想辦法證明什么她能力,而是直接開了顧城辦公室的門,又關好,跟他說,“這個項目不要再繼續了。” 顧城頓了頓,從一堆文件里面抬起頭,捏了捏眉心,他現在也還是很努力地在為顧氏企業殫精竭力,哪怕他手上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還不如隨便一個股東手里的零頭多。 但顧氏企業,是他的心血,他沒有辦法撒手不管。 “你要是不行,我會把項目轉到其他人的手上,”顧城看著她說,“我以為你至少會試試。” “試什么?”顧小文說,“這個項目我要是硬上,我有數不清的辦法能拿下來。” “那你就去拿啊,你難道只會躲在房間里和一個智障玩什么游戲?” 顧小文愣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過來顧城說的什么。 她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慢慢地笑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精神上我跟你是父女,對伴兒的訴求,都帶著點那么……”顧小文聳了下肩,說,“但是你以為這種話能夠刺激到我?” 顧小文說,“不,顧總,先不說江容只是自閉,不像湯顏麗一樣腦子有問題。” “他就算是個真的智障,我敢要,我就能要得起,”顧小文說,“但我敢要,他也不會成為你能要挾我的什么致命條件。” “我不是你,在我這里,沒有什么比我自己更重,”顧小文嘖了一聲,看著顧城,“你要是想要用他打什么主意,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別惹毛我。” 顧城面色微變,顧小文從他辦公桌上的煙盒里面抽了一根煙出來,點著了吸了一口,“你要是想用他威脅我,你得等我把人弄上手,然后過個三五十年,等我到了你這個歲數,經不起什么改變的時候,你再想辦法用他威脅我,可能有點用。” 顧小文說,“那顧總你得爭取多活些年頭,至少長命百歲。” 顧城面色難看,顧小文嗤笑,“你也覺得我跟你是一種人,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對男人和你當年對女人的態度一樣。” 顧小文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顧城當年是沒有那么愛湯顏麗的,至少把她送到別人床上就為了要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時候,湯顏麗在他那里也就是個玩意罷了。 但是年頭多了,顧城老了,偏執的情愛在歲月的滋養下長成了他自己撐不住的參天大樹,他就離不開看似依賴她,實則幫他撐著大樹的湯顏麗了。 所以他會一敗涂地。 但顧小文和他某種程度上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她確實想要江容,但如果江容會讓她無法走她要走的路,或者成為別人絆在她腳底的石頭,她不會眼見著要摔也不絆上去,她會繞路。 并且她也不會像顧城一樣作死,她沒有把自己小綿羊往別人嘴里送的愛好,她也不會要孩子,因為她沒有過母親,沒有體會過母愛,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母親。 一根煙抽兩口,顧城因為她嘲弄的視線額角青筋暴跳。 顧小文掐滅煙,刺激他,“不知道五院那邊房子收拾得怎么樣了,我已經讓人找裝修了,要把屋子里改改,急著金屋藏嬌呢。” 顧城深吸一口氣,片刻后開口,聲音再不見剛才的趾高氣昂,“她有點不能接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顧小文撇嘴,顧城咬牙道,“期限內!不是還沒到一個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