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虞蒸蒸手里頭拿著匕首,不好上前拉扯山水,她耳朵靈敏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中警鈴大作。 肯定是向逢聽到叫喊聲,以為她們幾人出什么事了。 虞蒸蒸顧不上別的,連忙將匕首往儲物鐲里藏去,這匕首要是被向逢看到,指不定安寧要如何編排她們。 安寧明明正在和山水扭打,背后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腳踢在她的手上,將她手中的匕首踢落。 安寧去搶掉在地上的匕首,虞蒸蒸只怔愣一下,便也動作迅速的和她一同搶奪匕首。 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碰到匕首,虞蒸蒸的反應更快一些,用腳將匕首踢了出去。 那匕首正好落在山水腳下,安寧想去搶奪那匕首,虞蒸蒸卻糾纏住了安寧的身子,令安寧動彈不得。 到底有了靈力,就是不同以往,虞蒸蒸的力氣是原先的幾十倍,安寧自然扭打不過她。 虞蒸蒸鎖住安寧的脖頸,咬牙低聲道:“快!把匕首藏起來!” 山水的反應慢了半拍,她沒搞懂虞蒸蒸的意思,卻還是準備按照虞蒸蒸的話去做,將匕首藏起來。 就在她拿起匕首的一剎那,安寧抬起頭輕笑一聲:“山水,咱們打個賭吧。” 山水怔愣一下,抬眸與安寧的目光對視上。 安寧此刻被虞蒸蒸鎖住上半身,雖然面容狼狽,神色卻帶著一抹從容:“我說你想殺我,看向逢是信你還是信我。” 說罷,她原本緊扣住虞蒸蒸雙臂的手掌攥拳,臂彎驀地向后一頂。 她堅硬的臂肘用力頂向虞蒸蒸的腹部,虞蒸蒸本能往后聳腰躲避,鎖在安寧脖頸上的手臂便無法避免的松了松。 安寧就趁著這一松懈,掙脫了虞蒸蒸的桎梏,她握住山水的手,將那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胸口。 山水的瞳孔驀地一緊,她的瞳色中映出殷紅的血色,以及正從遠處飛奔趕來的黑色身影。 安寧的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她的唇邊掛著一抹微笑,輕輕啟唇對著山水做了一個口型:你輸定了。 傀儡的疼痛感要比常人敏銳百倍,只是輕輕劃破個口子都會疼到暈厥,更不要提這一刀是刺入了胸口。 安寧疼的渾身抽搐,太陽穴處凸起道道青筋,可她卻硬撐著沒有昏厥過去,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安寧——” 聽到他慌亂的低吼,山水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虞蒸蒸望著倒下的安寧,緩緩蹙起眉頭。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安寧并沒有變回一具尸體。 蕭玉清和安寧到底是什么關系? 若他就是傀儡師,那安寧此刻應該死了才是。 若他不是傀儡師,那之前換屏風,露手臂,右臂手肘上的淤青……這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她來不及思考,向逢已經神色慌張的沖了過來。 血液快速浸濕了她的衣裙,紅褐色的鮮血爭先恐后的從傷口處涌出,在她衣襟前綻放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向逢將她的身子扶起來,卻染了一手黏稠的血:“安寧,安寧?別睡,睜開眼睛……” 他的唇瓣失去血色,嗓音微微輕顫,帶著些嘶鳴。 安寧的呼吸輕不可聞,她掙扎著抬起手臂,指尖輕輕落在他的臉上:“向逢哥哥,我喜歡你,山水姑娘也喜歡你。別怪山水姑娘,她只是一時糊涂……” “我現在把向逢哥哥,還給山水姑娘……”她神色繾綣的望著他,輕輕嘆息一聲:“只可惜,看不到來年的迎春花了。” ‘迎春花’三個字,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徹底崩碎了向逢的理智。 當初他為躲避仇人追殺,假扮成乞丐藏在人界的破廟里,每日醒來身邊都擺放著一枝迎春花和兩個肉包子。 沒等他去尋找送花的人,仇人就找到了他,他身中數刀,拖著殘軀躲進一家棺材鋪里。 棺材鋪的男主人不在,只有那人家的小女兒在店里,不等他解釋清楚事情經過,他便體力不支的暈倒過去。 待到他醒來之時,棺材鋪已然付之一炬,他被在人界行醫為善的雪惜救了出去。 到了青城山他才知道,雪惜平生最愛迎春花。 原來他在破廟之中,那每日一枝的迎春花是雪惜送給他的。 它在冬末初春時花開滿城,她說迎春花象征著希望與堅強,她還說若是她迷路了,就去有迎春花開的地方尋她。 后來,她死在青城山下的迎春花叢中,她的鮮血迸濺的四處都是,將那一片金燦燦的花叢染成了鮮紅色。 安寧蒼白無色的面龐,與雪惜失去顏色的面容漸漸重疊,向逢從乾坤袋中掏出大把的丹藥,哆哆嗦嗦的將丹藥塞入安寧的口中。 見安寧止住血,他輕輕將她放平在地上,雙目猩紅的看向山水:“你干的?” 山水面色煞白,挺直的脊背止不住的顫抖。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模樣。 明明他的容音相貌還和以往一樣,可此刻他的這張臉,在她眼中卻變得如此陌生。 向逢朝著她走去,步步緊逼:“為什么?” 山水下意識的向后退去:“不是我,不是我傷了她,是她自己動的手……” 地面凹凸不平,她一時沒站穩,狠狠的摔了一跤。 許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頭,她的掌心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滲出,順著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終墜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會一臉心疼的給她處理傷口。 可他此刻只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瞧見她摔得如此狼狽,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緩緩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聲自喃道:“就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才對安寧動了殺心?” 山水拼命的搖頭,她紅著眼圈,說話都有些先后顛倒:“師父,我沒有想殺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體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揚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臉。 向逢眸光冰冷:“安寧跟我說你討厭她,還威脅她讓她遠離我,若是不離開我,就編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幅令人作嘔的模樣。” “我真后悔,當初就不該將你撿回來!” 他無視山水慘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后的狠話。 向逢正要起身,卻發現有什么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垂眸向下看去,只見無數細長的樹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纏食一般死死纏住他的雙腿。 樹根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吞食到了他的腰間,樹根越纏越緊,猶如蠶蛹似的將他包裹其中,令他喘不上氣來。 向逢掙扎的抬起頭,卻看到虞蒸蒸身后直沖云霄的樹干左右搖擺,明明沒有一絲風動,那茂密的樹枝卻狂擺不止,沙沙作響,仿佛在發出憤怒的吼叫。 她扶起山水,輕輕擦拭掉山水嘴角的血絲,她望著山水一側腫起的臉頰,眼皮突得跳動兩下。 虞蒸蒸一手薅住向逢的頭發,另一手朝著他臉上連扇了十個巴掌,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里如此突兀。 一直到她的手掌都泛起道道紅痕,她才意猶未盡的停住了手。 “從今往后,山水與你再無干系,若你敢碰山水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虞蒸蒸扛著山水向樹林外走去,向逢呆滯的垂下頭,半晌都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在她走后,那樹根并未褪去,向逢掙扎不開,只能朝著容上看去:“王上……” 容上神色慵懶的倚靠著樹干,他似乎并未聽到向逢的呼救聲,眸光凝望著那條條樹根,唇邊泛起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 看來他的血沒白給她涂,她倒是個稀罕的木靈根修士,竟然可以在幻境之中駕馭樹木攻擊向逢。 更為特別的是,在這一層幻境之中,哪怕他都受到陣法影響,神力消減到只剩下一兩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