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虞蒸蒸被肅殺黑暗籠罩, 眼前只有無邊無際漆黑,以及一種悲涼空洞感。 雖然這個夢是安寧,可當她進入之后, 也能根據夢境而產生共鳴。 這種死寂感, 像是三更半夜亂葬崗, 寂靜令她很不適應。 虞蒸蒸怎么都沒想到,安寧夢境會是如此。 雖說她也沒進過多少人夢境, 但這種情況卻是從未有過事情。 她忍不住想離開安寧夢,可在她動這念頭一剎那, 她眼前浮現出山水垂頭喪氣模樣。 虞蒸蒸咬了咬牙,決定為了山水再忍一忍。 畢竟這種機會并不是什么時候都有,若是錯過這一次, 指不定下一次又是何時了。 好在這種漆黑并未持續很久,沒過多長時間, 眼前景象便發生了變化。 一雙黑皂靴映入眼簾,周圍物什卻是一片模糊, 像是掩上了一層朦朧面紗,什么都看不真切。 虞蒸蒸怔愣一瞬, 隨即明白過來, 這奇怪視角, 應該是通過安寧傳遞過來。 這倒是有些稀奇, 從前她都是直接進入夢境, 可以清晰看到他們在夢中所構造夢境。 但這個夢,卻是由安寧所見視角傳遞給她, 只有安寧所能看到東西, 她才能看到。 那雙黑皂靴動也不動, 似乎是在對安寧做些什么。 虞蒸蒸咬了咬唇, 這雙黑皂靴是男人穿鞋,怎么會出現在安寧夢里? 難道是她上次在竹屋衣柜中看到那個男人? 正思索著,那男人輕輕弓下了腰,她透過安寧視角,隱約看到了一雙骨節分明手掌。 他在解安寧腰間衿帶,動作不緊不慢,像是做過千百次一樣熟練。 “還有最后這一次,雪惜?!彼ひ粝袷潜荒_水墨畫,又似午夜夢回呢喃,令人聽不怎么真切:“你將會成為幾萬年來,第一個被煉制成功高級傀儡?!? 不難聽出他聲音中興奮和瘋狂,他指尖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虞蒸蒸愣住了。 雪惜?高級傀儡? 雪惜是凌碧宮宮主名諱,這高級傀儡又是什么意思? 這不是安寧夢境,為何這個男人會管安寧叫雪惜? 眾多疑惑一起砸向她,令她大腦出現短暫性空缺。 沒等她多想,那男人便褪下安寧衣裳,將安寧打橫抱起,放進了一個寬大湯池之中。 她試圖去看清楚那男人容貌,可安寧頭像是斷了脖子雞,耷拉在男人手臂上,她只能依稀看到木色地板和一根漆紅柱子。 虞蒸蒸腦補了一下安寧現在狀態,既然能看到東西,說明安寧眼睛是睜開。 瞪著死不瞑目雙眸,僵直著硬挺身軀,手臂向下耷拉著,腦袋彎像是燒雞…… 她咂了咂嘴,這最起碼得是植物人十年以上,才能搞出這種奇葩姿勢來。 安寧被放進了滿是紅色液體湯池中,那液體顏色鮮艷像是血,她隱約聽到安寧喉間斷斷續續發出悲鳴聲,似乎是很痛苦模樣。 男人抬手覆在安寧額頭上:“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這男人聲音依舊是模模糊糊,像是用變聲器處理過似,聽得虞蒸蒸直著急。 她看不到男人臉,只能依稀看到男人卷起衣袖,露出了一小截溫白手臂。 她在男人手臂臂彎之處,看見一顆鮮紅小痣。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將安寧抱了出來,放置在湯池邊沿上。 虞蒸蒸看到男人牽住安寧手臂,拿著鋒刃匕首在安寧肌膚上輕輕劃了一刀。 明明是很輕很輕一刀,肌膚只滲出絲絲血珠,安寧卻痛苦嘶嚎出來,疼渾身都在發顫。 男人在笑,那笑聲狂妄扭曲,震得她耳膜生疼。 他道:“傀儡出世,六界動蕩。安寧,往后你便叫安寧?!? 夢境到了這里,像是按了快進鍵似,虞蒸蒸看到男人在教安寧說話,男人在教安寧識字,男人在教安寧走路…… 他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父親,耐心且不厭其煩教導著安寧,而安寧卻表現像是個稚童,從起初連話都說不清楚,到后來可以流暢將《詩經》倒背如流。 虞蒸蒸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寧就是雪惜,她是用雪惜尸體煉制而成傀儡。 她剛想通這個道理,夢境就被驀地撕裂開來,眩暈感從太陽穴處隱隱傳來,她被迫中止了入夢術。 還未睜開雙眼,虞蒸蒸就感覺到有一股無形壓力撲面迎來。 她知道,若是不出意外話,那是安寧向她投來了審視目光。 入夢術有弊端,她入夢算是用半個實體,是以她若是在夢境中與做夢者碰面,做夢者就會發現她存在。 就像是上次她用入夢術進了虞江江夢境,因為沒忍住想看虞江江和大師兄蕭玉清兩人雙飛現場,破門而入后被虞江江抓了個現行。 想到這里,虞蒸蒸有些不解,方才她在夢境中也沒跟安寧見面,安寧是怎么察覺到異常? 不管怎么樣,沒讓安寧露出狐貍尾巴之前,她是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她屏住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眸。 入眼便是蹲在她面前安寧,雖然有心理準備,可虞蒸蒸還是被安寧那張無限放大臉嚇到了。 她使勁推了一把安寧,和安寧保持開了距離:“你有毛病吧?” 安寧目不轉睛盯著她:“連桃花村慘死村民都不怕,如今虞姑娘又在害怕什么?” 虞蒸蒸蹙起眉頭:“安寧姑娘此言差矣,死人有什么可怕?怕就怕那些兩面三刀活人,當面里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呢?!? 她知道安寧是在懷疑她,所以她才更要表現平日一樣。 特別是那對安寧不加掩飾厭惡,以及動不動就脫口而出譏諷。 不出所料,安寧聽到這話,果然神情舒緩了一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