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虐文女配選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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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光芒漸淡, 那道身影也由虛轉實,轉成個形貌昳麗的白發男子。
男子方落于地, 便蹙起了眉頭:“好重的血腥氣。”
他的目光落在沈呦呦捂著的手腕上, 又在后方的床榻上掠過,眼神微變。
男子面色微沉地看向沈呦呦:“你和他結了契。”
他用的是肯定句,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沈呦呦, 同樣的蠢事你還要犯第二次嗎?”
沈呦呦低下頭, 捂著手腕的手稍稍用力,便有血色滲透布料。
她不吭聲。
男子見她一副“我錯了你罵我吧但我不改”的神情, 有些生氣, 又有些好笑。
他語氣緩了些:“結的什么契?”
沈呦呦這才抬起頭, 小心翼翼:“主從契約。”
男子表情繃不住了:“你和他結主從契約, 沈呦呦, 你瘋了?”
沈呦呦小小聲:“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回頭看看謝知涯, 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主,他……是從……”
男子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至又確認了一遍, 他擰著眉, 有點不可置信:“他……怎么肯的?”
主從契約就是主仆契約的另一種說法, 是最最嚴苛的一種契約。
沈呦呦掰著手指:“我本來只是想替他暫時壓下.體內煞氣, 沒想到……沒想到竟很順利就結了契……”
“……是他自己主動的。”
聞言, 男子面色緩和了些,只是語氣仍不太好:“既然你已經擅作主張了, 還找我來做什么?”
“讓我來瞧瞧你有多任性妄為嗎?”
“不是的。”
沈呦呦搖頭, 聲音有些沙啞, “我沒有辦法了,他功法反噬, 很痛苦……”
“我沒法就這么看著。”
她咬著牙,聲音微顫,“可我只能暫時壓住暴起的煞氣,讓他昏睡過去,卻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讓他徹底好起來。”
見她像是要哭了,男子有些無奈,“讓我看看他。”
他靠近床榻,目光在謝知涯仍沾有血色的唇上掠過,而后伸出一手,貼于他手腕處。
隨著靈氣探入,男子神情亦由不耐轉為驚訝:“他修煉的這功法……”
魔性這般重的功法,怎么可能會在下界出現……
而更令他震驚的是:“一個普通人類,竟然能撐下這樣的痛苦……”
還沒有徹底墮魔。
這簡直不可思議。
感知到什么,男子神色鄭重了些,抬手在謝知涯眉眼處稍稍停頓。
他手中釋放出清淺金芒,在金芒牽引下,謝知涯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眼神仍透著幾分混沌,可原本黝黑的眼眸竟成了璀璨金色。
見此,男子愣了愣,隨之神情微變。
目睹男子神情變幻,沈呦呦有些忐忑,卻不敢插話。
半晌,男子才收回手,眼底復雜情緒翻涌。
見他轉身,沈呦呦屏息凝神,緊張地等候著他的話語,卻聽他問:“你可做好渡劫的準備了?”
話題突然落到她身上,沈呦呦一愣,旋即垂下頭去,是不必言說的心虛。
男子冷笑了一聲,神情了然:“你不想渡劫了,你想留在這地方陪他……是不是?”
沈呦呦眼睫顫了顫:“我沒有不想,只是、只是不想那么快……”
她聲音小了些,“我想等等他。”
“況且。”
她試圖辯解,“這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夜九已經死了,這方世界里的天道也遭了重創,我取回了心臟,我可以保全自己……我可以留下來的。”
男子淡淡道:“那若是中途天火降臨呢?”
他眼神嚴厲地看著她,“若天火突然降臨,你要怎么辦?”
沈呦呦咬著唇:“我會盡力阻止……”
男子搖頭:“你阻止不了。”
他抬手在空中一揮,便顯露出副畫面。
畫面中,一個白衣女子站于一處深坑邊,神情猶豫。
她徘徊半晌,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整個人跳入了深坑中……
沈呦呦辨認出來:“是蘇若雪。”
而蘇若雪所跳入的那深坑,正是守寂堂的尸骨坑。
男子點頭,沉聲道:“天道已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卻又不甘心你們如此逍遙,所以它一定會選擇滅世。”
“而它雖代表了這方世界的天地法則,卻也并不能全然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即便它想要滅世,也須得借助旁手。”
“它選擇的棋子,便是蘇若雪。”
“蘇若雪受了那天道的引誘,以為毀去陣法就可以復活夜九。”
“卻不想,這只是天道有意設下的計謀,為的就是讓她破壞那鎮魂陣,從而破開其下鎮魔陣封印。”
“鎮魔陣封印破損,其所關押的上古邪魔必將出世,屆時定然會生靈涂炭。”
“而天火降臨的劫點,就在于鎮魔陣破。”
“它會焚盡那些魔物,可在所有魔物被燒做灰燼后,它仍不會熄滅。”
“它會不斷地延續下去,直至將這世間所有東西都燒毀,直至這方世界崩塌……”
男子看著沈呦呦的眼睛,“如今鎮魔陣將破,天火降世已無可阻。”
“畢時只有你以身獻祭,才能讓它熄止。”
“可只要你獻祭了天火,功德圓滿,就會要立刻飛升,回歸神位,絕無可能在這方世界久留。”
聞言,沈呦呦眼眶泛紅,聲音發顫:“那我不獻祭了,我不飛升了,我不管這些了,總、總可以了吧……”
她回頭,用紅紅的一雙眼看沉睡的謝知涯,低喃一般,“我只是想,只是想多陪他一會。”
“不想讓他覺得,他總是被拋下的哪一個……”
她聲音更咽,“我就想自私一回……即便是渡劫失敗也好,我想任性這一回……”
望著神情崩潰的沈呦呦,男子沉默一瞬,輕聲道:“你不會的。”
他望著她迷蒙的淚眼,輕嘆了一聲,“其實,渡劫失敗并沒有什么,只是暫時不能回歸神位罷了,再過百年還會有新的命劫出現……”
“可是,呦呦。”
他語調很認真,“你真的能看著這方世界毀滅崩塌,而不為所動嗎?”
沈呦呦唇瓣被咬得發白,沒有答話,可眸中情緒卻一點點暗淡。
男子繼續道:“涉及命道之事,你不可能說給他聽。”
“他不會知道你身上背負著什么,不會理解你為什么會這么做。”
“所以,他只會覺得你拋棄了他,他只會覺得你放棄了他。”
他每說一句,沈呦呦面色便白了一分,明明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凝住,可她卻仍覺得血液在慢慢流失。
“就沒有辦法,可以兩全嗎?”
她輕喃,語調有些茫然。
看著幼崽如此傷心的模樣,男子嘆了口氣。
男子回憶著方才感知到的,眉目凝重了些。
這個人身上有不屬于這方世界的氣味,韌性與忍性都這般厲害,來歷定然不凡。
恐怕,也是來歷命劫的。
只是……男子看著面前幼崽懵懂的神情,決心還是不與她說這些復雜的事了。
這人既甘愿與幼崽結下主從契約,也可見其誠心……
男子嘆口氣:“你若一定要留下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
室內重歸平靜。
沈呦呦默默將綠色晶石裝回小布袋,收好后,慢慢在床邊坐下。
謝知涯仍未醒來,可即便是在沉睡中,他眉頭仍是蹙著的,嘴唇緊抿,似是很不舒服。
沈呦呦抬起手,輕輕地在他眉心折痕處擦過,眼淚隨著動作倏然流落。
她回憶著方才與鳳凰前輩的對話:
“除開他所修煉的功法,他身上還帶有一味毒,名為蝕骨血毒。”
“顧名思義,這是一味融于骨血中的毒,陰邪非常。”
“身懷此毒者,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極致的痛楚。”
“尋常情況下,中毒者撐不了多久就會瘋掉,而他……不知怎么的,竟還尚存著神智。”
她無法形容在聽到這些話時內心的震顫。
她記得自己問:“無時無刻……哪怕、哪怕是在昏迷嗎?”
答案是【是】。
所以,即便是現在,即便她想辦法讓他昏睡了過去,也無法消去他的所承受的疼痛。
前輩說,“他大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疼痛,此番煞氣暴起,是因神魂上的新傷……”
習慣疼痛……這是一個比疼痛本身還要可怕的詞匯。
她想起很多個畫面。
難怪他從來不在意身上的各種傷口,難怪他甚至拿自己的手當做武器,難怪他明明雙手鮮血淋漓,卻還能風輕云淡地和她說“不疼”。
疼痛蓋過疼痛,仍是疼痛。
所以,那些新添的疼痛,宛若往烈火中添的柴薪,無關痛癢。
床榻上,謝知涯眼睫顫了顫,眉目逐漸舒緩,似若要醒來。
沈呦呦慌忙抬袖去擦眼淚。
謝知涯緩緩睜開了眼,眼神一瞬迷蒙后,隨即偏頭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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