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給你留記號呢-《一念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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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她告訴我她得了癌癥……”
有些話無法對炮友和玩玩的對象說,因為那是外人,也是路人。但戀人不同,他參與到他的生命中,他可以對他知無不言。我想這就是紀晨風的邏輯。
如果我今晚不曾給他“名分”,他今后或許會將我當做恩人、債主、熟人,唯獨不是戀人。他不會再讓我走進他的生活,不會再讓我窺探他的內心,更不會容許我對他動手動腳。
而現在他對我敞開心懷,開誠布公地聊起嚴善華,聊起這段時間一直困擾他的事,或許是對這段剛剛建立的親密關系的討好。
本來被他討好,我應該得意地要死才對,這簡直是對我今晚辛苦付出的最好回報了。可……操,為什么紀晨風察覺了?察覺自己不是嚴善華的兒子,嚴善華不是他親生母親這件事?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怎么讓他知道的?
身體出于酸軟和惶恐完全動不了了,就跟遇到危機陷入假死狀態的負鼠,只能聽天由命地靜候老天的安排,生死難料。
“她讓我不用管她,說我只是她抱養來的孩子。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她怕丈夫怪罪,于是就找了個被父母丟棄的男嬰說是自己的孩子。”紀晨風并沒有察覺我的異樣,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正握著一把鋒銳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我當然不相信她,只以為她是生病了,不想連累我才會編出這樣的謊話……”
依紀晨風所言,他問我借錢,并非嚴善華的主意。
嚴善華得的是肺腺癌,一種惡性腫瘤,并且已經發展到中晚期,有腦轉移。虹市的醫生口徑一致,表示無法手術,建議采取靶向藥治療。但療效好的靶向藥多為進口,十分昂貴,每月都要上萬的藥費。嚴善華平日里白天在醫院做清掃,晚上在大排檔幫忙,一個月也不過四千多,紀晨風剛剛實習,欠我的三十萬都沒還清,家里哪里還有余錢?
況且中晚期患者,就算用最好的靶向藥,中位生存期也不過三年,只是人為地將死亡延后罷了。她了解清楚,問明白了之后,便將此事告訴了紀晨風,還編了套抱養的謊話,想讓紀晨風不要管她,讓她靜靜等死。
她可以淡然地面對自己的生命進入倒計時,紀晨風不能。這個女人雖然又蠢又壞,絲毫不值得同情,可對紀晨風來說,她是撫養他長大的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彼此互為對方在這個世上最后的親人。得知至親得了這樣的重病,以紀晨風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救她?
問我借了初步治療所需的費用后,他便立即帶著嚴善華前往首都醫院尋求新的治療可能。輾轉一周,檢查做了一大堆,最后的結論卻與虹市醫生們的建議相差不大。
“那天……記得是做一個血液檢測。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她的血型。當我發現她是ab型血時,我意識到她說得可能都是真的。我是o型血,她不可能是我的母親。”
事情到了這里已經趨于明朗,并非紀晨風知道了真相,不過是嚴善華在謊言之下又包裹了一層更嚴密的謊言。
虛驚一場,我驟然放松下來,冰冷的四肢開始回暖,宕機的大腦也恢復運行。
還好……劍沒有落下。只要嚴善華守住秘密,一切都好說。
“阿姨生了病怎么都不告訴我?”手肘支在床上,我撐起虛軟的上半身,暗暗蹭掉掌心的冷汗,開始說場面話,“小時候我還喝過她的奶,算起來,她也是我半個媽。三年前為了你她都知道來找我,現在怎么不知道為自己想想?但凡我知道這件事,這些天都不會讓你那么累的。”
紀晨風靠坐在床頭,而我支著手肘,只是抬起上半身,下半身仍舊趴在床上,兩人視線存在一定高低差。他垂著眼,我仰著頭。四目相對片刻,興許是我演技太好,紀晨風深受觸動。手掌捧住我的側臉,指尖微微探入我的發間,他一點點蹭過來,今晚不知第幾次地吻住我。
真好哄啊,三言兩語就感動到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了。就是因為這么容易就相信別人,才會總是遇到渣男吧。
不過這種發展,難道又要邀我登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因為后面裂開去看醫生。
想歸這樣想,卻總是找不準時機撤退。和紀晨風的唾液像是產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學反應,舌抵著舌,唇貼著唇,怎么樣都無法分開。
“我得走了……”紀晨風低聲說著,再次吻了上來。
拇指摩挲著耳廓,不一會兒那里就開始充血發燙。紀晨風輕輕咬住我的下唇,溫柔地含吮,胳膊開始顫抖,有些撐不下去,我才恢復血皮的體力值再次岌岌可危。
感覺又像是要缺氧了,心臟跳得好快,腦袋好暈,到底要黏黏糊糊地吻到什么時候?
仿佛心有所感,紀晨風眼睫動了動,下一瞬,我的唇角猛然一痛。
“唔!”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將臉撇到一邊,嘴里很快嘗到了腥咸的液體,舔了舔唇角,一陣刺痛。
被咬了,還出血了。這是發什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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