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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冬霖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他靠在門邊，幾乎是耗盡了耐心，才竭力緩下聲音，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誰又惹著你了，還是想要什么東西。”

    湫十搖搖頭，鼻尖泛紅，眼圈邊也跟著掛著一圈淡淡的紅。

    秦冬霖甚至有一種直覺，他要是再說一個(gè)不字，她那雙眼里的眼淚，就會(huì)跟珍珠似的啪嗒啪嗒落下來。

    他不由得想，她這幾日是不是跟天族那位出了名的哭包待久了，也跟著無師自通學(xué)會(huì)了這門本領(lǐng)。

    “我這幾天，要一直跟著你，你去哪我去哪。”

    湫十像是根本看不到他的臉色一樣，甕聲甕氣地開口。

    秦冬霖皺著眉與她對視，臉色臭得能把小孩嚇哭。

    一刻鐘后，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密室。

    密室內(nèi)很簡單，只有兩張蒲團(tuán)，里面布置了小世界，面積很大，可以毫無顧忌地練劍。

    “走遠(yuǎn)一點(diǎn)，被傷到了別喊疼。”

    秦冬霖一臉“我真是懶得管你”的神情，在湫十走到邊緣處后，給她丟了一層防護(hù)罩，這才拿起了手中的劍。

    他手中握著的那柄劍也是上好的武器，名字還是湫十興致上來隨意取的，叫“秋水劍”，聽著像女子用的，秦冬霖本來不準(zhǔn)備用這個(gè)，但她每次在耳邊嘰嘰喳喳，一口一個(gè)秋水的喊，時(shí)間長了，也聽順耳了，湊合著用一用。

    秦冬霖長相儂麗，尤其像現(xiàn)在這樣披散著長發(fā)，衣裳隨意披著的時(shí)候，像是一幅行云流水的古畫，他則是從古卷中踏出的畫中仙。

    他拿起劍，劍意噴薄欲出，將周圍的靈氣切割得破碎淋漓，一套動(dòng)作才剛開始。

    湫十突然喊了他一聲。

    秦冬霖忍耐般的闔了闔眼。

    他是有多蠢，才會(huì)又一次信了她的“絕對不吵，絕對不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音”這樣的鬼話。

    湫十腳下動(dòng)了動(dòng)，瞬間出現(xiàn)在離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

    “我就問一個(gè)問題。”

    湫十在他眼皮底下伸出一根手指，她臉上的神情有些復(fù)雜，少頃，問：“我要是，要是跟別人跑了，你再遇見我，會(huì)不會(huì)……”

    她的聲音在秦冬霖越皺越深的眉心中漸漸小了下來，最后的“不理我”三個(gè)字簡直像是哼出來的。

    這話落下后，密室里有一瞬的寂靜。

    須臾，秦冬霖收劍，他很輕地笑了一聲，低低啞啞的，在黑暗中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巨大恐慌感。

    “跟人跑了。”

    他有些玩味地將這幾個(gè)字念了一遍，而后掀了掀眼皮，問：“誰？”

    “程翌嗎？”

    湫十飛快感知到危險(xiǎn)，瞬間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的眼睛很漂亮，濕漉漉的，澄澈得像寶石，說的話總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沒有。

    我只是做了一場夢，夢到了這個(gè)。”

    秦冬霖與她對視了片刻，良久，才緩緩開口。

    “你小時(shí)候做夢，總夢到我被我父親追著打。”

    第二天總哭著拿著藥瓶來要給他上藥，那么小一個(gè)，抽抽搭搭的追著他跑，還總擔(dān)心他被打死。

    “上一次做夢，你夢到我被人毒死。”

    愣是逼著他吃了整整三天的解毒丸，吃得他看到她就掉頭走，有很長一段時(shí)間不想聽到夢這個(gè)字眼。

    “這一次，又夢到自己跟人跑了。”

    然后大早上的蹲在他門口當(dāng)門神，又要跟著他進(jìn)密室，美名其曰看著他修煉，其實(shí)就是換個(gè)場所陪她聊天。

    秦冬霖難得連著說這么幾句話，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宋湫十，你下回有時(shí)間，別總想著睡覺了，多跟著宋昀訶修煉吧。”

    “就算要做夢，你能不能夢點(diǎn)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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