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菲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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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好難聽的名字。
這名字像個中年男人,和她乖巧漂亮的兒子一點也不搭。
生硬、刻板,跟他爸似的。
但在白紙上多寫幾遍,標上拼音,莫蔓菁趴在書桌上哭得一塌糊涂。
石峰真是......
當時他們商量過給兒子起名,她說反正要離婚的,兒子誰帶跟誰姓,不然再婚人家要問的。
他又是半天沒說話,憋到下午對她說,那就取你我各一個姓吧。
石墨......
shimo......
石莫......
當是玩笑,沒想到......
哭了會,莫蔓菁很快清醒,醒醒鼻涕啐他,誰知道他取名的時候想到的是什么,別是她自作多情。
就石峰那個人,潑了墨水才更像是他的風格。
*
上影廠創(chuàng)作氛圍極好,對大學生極為禮遇,還有好幾個莫蔓菁的同學,像回到了大學。
由于信息閉塞,沒人知道她結了婚,待業(yè)這一年還生了個孩子,所以大家拉她出去玩一點都沒忌諱。
石峰突然過來,倒是嚇了她一跳。事先也沒個風聲。
這天她負責的劇本項目交第二遍稿,被老師夸了。她興高采烈地拉著狐朋狗友出去喝酒。
學藝術在那個年代太大膽了,葷素不忌,長發(fā)飄飄,還愛搞行為藝術,聚眾在馬路牙子跟路人吵架,尋刺激。怎么離經(jīng)叛道怎么來。
這天也是,莫蔓菁嗓子都吼啞了。
在好學生眼里,他們就是二流子,石峰聽見動靜迎了出來。他站在莫蔓菁宿舍門口,看她歪七扭八地被兩個男人架了回來。與當年他領著爸媽在宿舍樓下找她的情景無異。
石峰沉著張臉,看莫蔓菁與男人肌膚授受地勾肩搭背,張嘴第一句就是,“你們從中國近代史的劇組出來?”
一朋友特無賴,小眼神一使,還沖石峰吹口哨,莫蔓菁趕緊打發(fā)走,“啊?什么?”
“他們在演清末第一波剪辮子的人吧。”石峰冷言冷語。
莫蔓菁捧腹大笑,神經(jīng)病,他居然笑人家留中長發(fā)。
這是時髦!
莫蔓菁勉強站穩(wěn),進屋倒了杯水,大著舌頭問他:“你怎么進來的?”她的房門居然是開的。
“門口穿制服的大爺領我進來的。”
“啊?”
“我說找你,他就領著我進來了。”
這里的人就是很熱心。
莫蔓菁也只能:“哦。”
他板臉不說話,她人還沒清醒,兩人相向而坐,傻了好會。
半晌,她問,你吃飯了嗎?
石峰搖頭,其實他也不餓,看見她跟兩個男的回來,他器官沸騰得都沒了感覺。
夜里十一二點,食堂都關了,她打開柜子,找出一個生桔子一根爛香蕉,“只有這個。”
黃綠桔子和黃黑相間的香蕉,石峰皺起眉頭,“你就吃這些?”大城市就吃這?
“我廠里吃食堂,出去就下館,不在宿舍吃。”她說是這么說,石峰的臉色仍未見好看。
她問他吃不,不吃她吃了。
石峰還是沒說話,她便剝了,那股酸味翻濺到空氣里,扎得人眼睛酸,她問兒子吃奶粉適應嗎?
石峰不回答。當然,他心里諷刺:你不是電話里都問了嗎?不適應還能怎么樣?不肯吃也得吃,去哪里找別的母/乳?
莫蔓菁一口一瓣兒桔子,聞得他倒牙,他伸手從她手上拿過最后一瓣兒,牙齒破了橘絡他就給吐了。跟餿湯似的。
莫蔓菁哎呀了一聲,趕緊拿笤帚,“你吐怎么不跟我說一聲,你們城里的少爺真是嬌貴,吃不得酸了還。”
清理完,她轉頭看向這大爺,又問香蕉他吃嗎?不吃就沒了,她這兒連生的大米都沒有。
他看那香蕉都不剩什么黃面兒了,怕她吃了拉稀,掰開香蕉忍著膩歪吃了。就這爛的程度,進嘴巴就化了,都吃的什么呀。石峰一邊吃一邊皺眉頭。感覺她來的不是上海,是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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