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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騙子！

    秦甦猶豫道：“我當時......”

    石墨打斷，不用說了。

    不讓她說？秦甦本來還不是很想說，顯得她又歹毒又執(zhí)拗，破壞形象，但他一副懶得聽的樣子，搞得她勝負欲起，偏要說！

    “我找到了陷害我作弊的元兇。說來，還多虧了你呢。”

    秦甦找去過柏家好幾回，雖然沒什么機會進門，但看得出，她家很大很空，狀況與大家傳的“有錢又漂亮”不符。她諷刺過柏樹姍無數(shù)回，嘲笑她，打擊她，欺負她，結果這個死丫頭頗有忍辱負重的潛力，絕對是間諜好手。秦甦發(fā)現(xiàn)柏樹姍很在意別人的評價，便通過跟她周圍人對話的方式嚇她。

    她到底沒有落井下石，始終拽著一根門面上的線，替彼此撐著。

    倒也不是善良——

    秦甦的大舅年輕時在云南當兵，做過神秘差事，后來腿腳不好，回當?shù)剞D了后勤。他給秦甦講過罪犯心理，這幫刀口舔血的壞蛋，逃亡時永遠睡不踏實，心理繃著一根線，可一旦逮住丟牢里，他們不再抱任何僥幸心理時，那一刻的睡眠質量就好了。對他們來說，徹底暴露反而是解脫。

    秦甦于粗枝大葉里撥開細弦，精心籌謀，像遛狗一樣，拽著一端，不同柏樹姍扯破臉皮，還幫她維護同學間的門面，但私下威脅時，從不嘴軟，把對方的陰陽面學了個全套。

    秦甦回回都能在柏樹姍臉上看到鐵青的驚恐。

    是以，她很少會與非摯友提及柏樹姍。眼下這姑娘徹底在她生命舞臺里退場，高中的爛事也沒人在意了，而說出這件事有利于換回她的“忠誠”形象。

    秦甦猶豫后，第一次給一個外人說了。

    很奇怪的是，她沒有在石墨臉上看到什么驚訝的神色。她問他，她是不是很壞？石墨搖頭。她又問，那她是不是很勇猛？石墨想了想，點頭。

    “那......你不給我鼓個掌？”

    他愣了一下，真的抬起手，給她鼓了掌。

    冷淡過頭了。

    “是因為她跟你一個班的，所以你不方便附和，是嗎？”到底是三年的同班同學。說實話，如果石墨此刻附和女生的壞話，她也會尷尬或者不齒。她并不習慣在人前貶低她，尤其在追趕虐戀里，她生出了異樣的、令人抗拒的連接感。人果然是變/態(tài)的動物。

    “不是?！?

    石墨早就知道。從柏樹姍到他的loft送月餅禮盒，局促參觀至二樓，看見他沒來得及收起的“藝術品”，惡心得扇了他一巴掌那刻起，他對秦甦的又愛又恨就變成了純粹的愧疚。

    他在流言里認識她，別扭地喜歡她，卻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她。

    他甚至都沒柏樹姍了解。柏樹姍看到秦甦畫像開始，就顯得極其不正常，拼命抓頭發(fā)，全身發(fā)癢，徹底沒了端莊冷靜。那個在她看起來和秦甦毫無瓜葛、且對秦甦不屑一顧的男人，居然這么惡心。

    石墨經(jīng)此一役，一直不敢告訴秦甦，是怕她也如柏樹姍一樣，聽見對方名字會激動成這般。

    好在，她說起這事兒，散漫自在，還隱隱帶點得意。

    “跟你商量個事兒?！?

    “什么？”

    “我們達成一個共識好嗎？”

    “什么共識？”

    “不知者無罪?！?

    “哦?！边@算什么共識啊。

    秦甦看了眼時間，指揮他給自己抹油。

    他起身，從床頭柜取了妊娠油，“那我現(xiàn)在好到，你會不愿意離開我嗎？”

    “不會！”秦甦超酷，“我可以離開任何人！”

    他掰蓋子的動作一頓，“那算了......”

    石墨天生有一股氣場，就是他的心情會影響周圍人的心情。比如現(xiàn)在，秦甦跟著他低落了。

    她東倒西歪地躺在床上，戳戳他，“怎么啦，要跟我說什么？”

    “我要跟你說，雖然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但我覺得那次錯過挺好的，我當時確實配不上你?！?

    秦甦意外，“這樣啊......”其實她當時也不適合談戀愛來著。她挺浮躁的。

    “現(xiàn)在我覺得剛剛好。”失去過一次，現(xiàn)在剛剛好。

    “哦，這么想想，也是，一切都剛剛好。”她笑。

    肚皮的酥麻躥起，她說好舒服，好幸福，想那個了。

    石墨則滿腹心事，壓住她往下抓的手，“你冷靜點！”

    這不是男女該有的對話啊。她說她想那個，對方應該瘋狂回應啊。

    石墨的指尖來回打轉，油被皮膚迅速吸收，但懸而未決的事情還卡在喉嚨口......“我有個事沒跟你說?！?

    ?。∷椭?！秦甦撐起身體，湊到他眼前，“你前女友比我漂亮是不是！”

    石墨忍俊不禁，手都笑抖了。

    “不然你干嘛不回答！”不然高中喜歡她，大學就戀愛了，肯定找到個更漂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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