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穗這么吼了一嗓子后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今天是來道歉的, 不是來吵架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悶悶開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過是你先吼我的, 這件事你也有錯。” 說到這里白穗一頓,眼前人終究不是雪嫣然, 也不是會無限包容自己的陸九洲。 她怕清岫生氣, 再加上明晚自己還要抱住她的大腿茍命。 白穗又小心翼翼補充道。 “既然我們都有錯, 要不就翻頁好嗎?” 看著少女從一開始的委屈惱怒, 到現在的后怕緊張,這情緒變化太快,短時間里清岫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無論是在桃源還是在外面, 不說別的, 就以她是桃源主親傳這個身份,哪怕是陸九洲見到她都得客客氣氣的。 乍一下被這么吼了, 清岫一時間不是生氣而是恍惚。 她聽到白穗這么說道,垂眸看過去的時候對方的眼神帶了點兒討好意味, 這讓她又氣又覺得好笑。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好賴都被你說了, 我還能說什么?” 清岫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位置坐著,見白穗還在旁邊站著沒動。 “不是某人說想要喝我煮的茶嗎?還傻站在那兒干什么?” “……你不生我氣了?” 白穗一直留意著清岫的神情變化, 看不大出來對方是惱怒還是如何,不大敢貿然上前。 “我還不至于心胸狹隘到與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置氣。” 她將茶盞輕輕放在桌面, 說話時候聲音也清清冷冷的,跟清晨拂面的風。 白穗看著清岫的手在瓷白的杯盞邊緣劃了一下, 再移開時候,只能瞧見水面淺淡的水紋瀲滟。 “喝吧。喝完了不夠我再給你續上。” “……謝謝清岫師姐。” 在清岫看過來的時候白穗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 這才走上去坐在了她的面前位置。 和昨晚時候不大一樣,白穗沒有那么拘謹, 因為太燙,手捧著茶盞小口小口地喝著。 喝了一半發現了什么,她盯著杯子里面看了一會兒。 ――只有帶著桃花香氣的茶水,少了幾片粉白的花葉。 “清岫師姐,那個,我記得之前喝茶的時候里面是有花瓣的……” 清岫掀了下眼皮,清麗的面容在日光輕柔下也像是化不開的霜雪冷淡。 “原是有的,只是昨日我收茶具的時候看你連水帶茶囫圇吞了下去,我剛才倒茶的時候就順手幫你瀝了。” “若是你覺得喝茶吃點花瓣才有滋味的話,我可以給你加回來。” “……不用了。” 白穗覺得對方在笑她土包子。 但是她沒有證據。 看著白穗一臉吃癟的樣子,又敢怒不敢言,清岫唇角勾起了輕笑了一聲。 “對了,你剛才和蓬萊那個人在外面說了什么,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當然,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你不愿說也就算了。” 清岫不提起這個白穗都要忘了,她聽后慌忙將嘴里的茶水咽下。 “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就是我今天一早出去……透風的時候恰好碰上風祁了。” 說到“出去透風”的時候清岫明顯看到對方眼神閃躲了一下,便猜到了她出去透風是假,故意躲著她才是真。 不過清岫并沒有逮著這件事不放,順著這話詢問道。 “然后呢?” “唔然后他給我說現在要返程了,不過不是從原路折返,而是往昆侖那邊位置回去。” “清岫師姐你應該知道,合歡宗如今歸屬了昆侖一派旁支,若是從昆侖方向回蓬萊,估摸著明晚得碰上接合歡宗她們的飛舟……” 這件事清岫從得知了最后去接昆山弟子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其實之前時候是從自東邊過來距離昆山最近的飛舟先去接的昆山弟子。 而桃源也是前面接到的,因此基本上沒有像這一次會和合歡宗碰面的情況。 蓬萊雖然和昆山有些競爭和其他方面的矛盾沖突,但是卻也不會在外給他們穿小鞋。 按照宗門各派在修真界的地位,每一次飛舟都是先讓東邊的飛舟先去接了昆山弟子,之后再去接其他門派的。 只是因為白穗磨合修行時間太趕,顧止怕時間不夠,便讓宗主提前告知了蓬萊。 于是風祁這邊的飛舟最后來的昆山接人。 而好巧不巧清岫前些日子也到了瓶頸期,因為只差一步便臨近金丹,所以也需要多花些時間穩住修行,等待雷劫之日。 之前都是相看兩厭盡量避開,這一次才碰上了可能和合歡宗她們撞上的情況。 因此在聽到白穗這話后清岫面上并沒有太多反應,更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而讓她意外的是對方似乎頗為忌憚合歡宗似的,先前和自己說話時候都沒有這樣不安緊張。 清岫:“你和合歡宗結過仇怨?” “仇怨倒沒有,就是覺得我可能和她們不大對盤……” 少女也不知道該怎么和清岫解釋,畢竟要說什么那里有個未來要奪他們宗門大師兄金丹的妖女什么的話,估計對方先把自己當犯癔癥了。 “這么說可能有點兒奇怪,你也可以覺得我是先入為主帶了偏見。主要是自古以來那些合歡宗的修者最喜歡吸食我們這樣身強力壯的劍修精魂,增強修為了,我是沒被吸食過,可那個宗門又不是只有女修……” “聽說他們宗門的男修各個都生的妖孽,我這還連男孩子小手都沒牽過呢,他們段位那么高,萬一,萬一我被蠱惑了怎么辦?” 這番說辭在之前白穗就想好了,不過與其說是胡亂編造的,倒不如說是把陸九洲的經歷假設著套在了自己身上而已。 清岫想到了白穗可能之前得罪了合歡宗的人,或者那里有她害怕的人之類的。 然而她想了各種可能,卻沒有想到對方最后忌憚合歡宗竟是這么個尚未發生,可以算得上杞人憂天的理由。 “咳咳,你,你說什么?” 她被茶水給嗆到了下,咳嗽了幾聲后眼尾帶著點兒緋色,有些好笑地看了過來。 “蠱惑你?你這小腦袋瓜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合歡宗之前尚未歸屬昆侖之前的確是干了不少齷齪事,可是如今她們就算有賊心也沒這個賊膽了,要是退一萬步真干了那種吸人精魂奪取金丹制為爐鼎的事情,那她們整個宗門都得遭受滅門之災。她們明哲保身了五百多年,沒愚蠢到這種地步。” 現在的確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 只是這合歡宗再過個一百來年也就到了頭,在原文里她們可不就是貪圖上乘功法歸順了魔族,再一次墮落了嗎? 但是這些白穗不能說,畢竟無憑無據。 她原以為這個說辭和別的人說可沒什么用,會被反駁。只是清岫作為桃源的弟子,是和合歡宗又世仇的。 不想她也沒被說動。 一方面白穗很欣賞清岫這種就事論事,理性,不夾帶私人感情的做法。 另一方面她卻更愁了。 也不知道是昆山在他們心中太有威信,還是合歡宗這五百多年做的太好讓人挑不出錯來了。 這清岫都不相信合歡宗的人既有賊心又有賊膽了,那基本上就沒幾個宗門會相信了。 那她的任務就更加難做了。 想到這里白穗嘆了口氣,見清岫這個態度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又續了杯茶繼續捧著喝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怎么喜歡合歡宗的那些人,我剛才那些話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并沒有斥責你的意思。” 清岫余光瞥著少女眉眼懨懨,耷拉著腦袋的樣子。 猶豫了下,少有的開口順著白穗的思路說了些軟話。 “不過我仔細想了下,你說的也并無道理。或許她們做不出之前那般偏激惡毒的事情,但是合歡宗最擅長的便是魅惑之術,飛舟上其他人也就算了,你堪堪筑基,心性定力可能都有所欠缺。” “這樣吧,你若是實在擔心可以……” 她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對上白穗猛地抬頭看過來的那雙亮的出奇的眼睛。 “……你在期待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