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黑風高夜。 與其說什么孤男寡女月下幽會, 倒不如說是殺人放火時來的更加貼切。 尤其是顧止在白穗出門時候硬要她帶上七煞之后,大晚上一個妙齡女子抱著一把劍。 凌霄峰的夜晚本來就暗,那天青色的劍光一直閃爍著, 好像時刻準備飛出去給人脖子上抹上一刀,很是駭人。 白穗的體質特殊, 是個天生劍修。 對于劍的感知也比其他人要敏銳許多, 再加上受到了劍主情緒的影響, 從她出門往峰門方向走的這一路上它的劍氣都很凜冽。 它好像真的以為是要去對付什么采花大盜了。 她不是劍主, 根本壓不住七煞劍身持續散發的劍氣。 換作平日倒也就算了。 現在白穗要去見陸九洲,抱著一把劍,還是一把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煞氣極重的劍。 跟去干架似的, 的確是太奇怪了。 陸九洲并不是有意觸碰上了山下的封印, 昆山各個峰上一般都會留有封印,不過大多都是在峰門位置。 他當時御劍過來的時候是刻意停在了距離峰門不遠的地方, 不想凌霄峰竟整個峰都被顧止的神識覆蓋,一草一木皆在封印之中。 因此在他落地的瞬間, 就代表封印被觸動了, 而顧止也立刻便感知到了他的到來。 陸九洲原本是想著一會兒托個青鳥或者童子進去通報一聲,誰知還沒來得及, 便把封印觸動了。 青年站在原地不敢再胡亂走動,月下他脊背挺直如松, 影子也被月光拉的老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比起幾日之前他的眉眼似乎要更加溫和沉穩, 似湖面平靜,波瀾不驚。 峰頂和峰門距離有些遠, 白穗剛來這里住了幾天,還不怎么熟悉路徑。 好不容易找到陣法, 這才踩著白玉階一步到了峰底下。 在白穗觸動陣法的時候,陸九洲便感知到了靈力的波動。 抬眸往峰門方向看了過去,只一眼便瞧見了少女的身影。 他心下一動,剛準備上前,可在看到白穗懷里抱著的那把天青色長劍后一頓。 之前顧止用傀儡去清靜峰桃林授課的時候所用的只是一道劍氣所凝,陸九洲并未看見過七煞的真容。 可劍的模樣可能認不出來,但劍氣卻騙不了人。 更何況白穗此時手中抱著的這把劍劍氣極重,似乎怎么都壓制不住一般。 他并沒有將七煞凜冽的劍氣是因為警惕于他方向去想,以為是它沒了劍鞘之后本身便是如此。 而讓陸九洲驚訝的不是七煞劍氣強烈與否,而是白穗竟然能夠毫發無損地抱著它走了這么久。 他眼眸閃了閃,留意著白穗的確沒什么不適的反應后,這才松了口氣。 “不好意思啊陸師兄,讓你等久了。” 少女走到陸九洲面前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明明涼爽的晚上,結果竟然給她走熱了。 “主要是我前幾日才剛搬來凌霄峰,這里比主峰都要大,我不怎么認識路下來時候走岔了。” “無礙。本來就是我未經通報就過來了,是我打擾了你和劍……林師兄才是。” 陸九洲不知道白穗已經知道了顧止的身份,他出關之后宗主也只告訴了他白穗這幾日在找他,讓他在自己出關時候告訴她一聲。 他聽到這里便也沒多停留,御劍就過來了。 于是也和其他弟子一樣,以為白穗是為了方便修行,這才暫時搬來了凌霄峰的。 倒是顧止早就告訴了白穗陸九洲知道他身份一事,說和他說話時候用不著顧及什么。 白穗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一開始詢問顧止叫甚名誰,師從何人的時候青年會那般言辭閃爍,支支吾吾。 想到這里,又看到眼前人薄唇抿著,有些懊惱自己又險些說漏嘴的樣子白穗笑了笑。 “陸師兄你不用再繼續幫著師尊瞞著了,他已經什么都告訴我了。” “不過這件事還有我拜師在他門下的事情你暫時還得麻煩你幫著保密下,不要讓外人知道,他說要等到仙劍大會的時候再公布。” 這是早晚的事情,陸九洲聽后并沒有多意外。 他想著大約是這幾日白穗修行表現得很好,顧止也很滿意,這才沒等到原計劃考核擇劍之后。 陸九洲聽后微微頷首。 這時候才真正垂眸將視線全然落在白穗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也就幾日不見而已。 他總覺得白穗長高了一點,頭發也長長了不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依舊澄澈純粹,盛著月色,宛若一汪盈盈清泉。 沒太大變化。 可陸九洲又覺得變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此時的夜色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平時對上視線倒也沒什么。 今夜他剛看過去,就覺得有些耳熱。 陸九洲眼睫微動,稍微收斂了下視線,手不自覺碰觸上了天昭冰涼的劍柄。 那觸感讓他心下平靜下來,而同時他也想起了此次來這里的目的。 “那個白師妹……” “對了師兄……”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不僅是陸九洲,對面抱著七煞的白穗也愣住了。 青年怔然了瞬,而后彎了下唇角。 “沒事,你先說。” 白穗也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尷尬的事情,她抬起手撓了撓面頰,不好意思地說道。 “咳咳,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這幾日你不是一直在閉關嗎,然后青燁師兄在幫著你督促我修行的時候提起了下你雷劫將至,還說到了什么雙劫。” “當時青云階落雷的時候我不恰好也在嗎,青燁師兄估計也是擔心你就想找我問問什么情況。” “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聽我師尊說這個雙劫很少見,也很難渡,我有點兒擔心,就想著等你出關之后來問問你……” 一開始還好,說到后頭白穗發現陸九洲也不知怎么了,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搞得她被看得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問什么?” 陸九洲安靜聽完白穗的話后,走近了些垂眸看向她問道。 “是問雙劫是什么,還是問我?” 青年是逆著月光站著的,光影之間他的眉眼也比以往時候深邃。 看得人莫名心悸。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眼神。 還有仔細聽來隱約曖昧的言語,只要對對方稍微有些旖旎心思的,都能聽出些心猿意馬的意味。 可白穗沒有。 她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剛才表述不清。 “啊都有吧。” “我就是因為擔心你才來問你雙劫是什么,情況嚴不嚴重的。我也沒渡過劫也不大懂,不過師尊與我說你這個情況很大可能是因為平時太專注于修行忽略了周圍,這才有些亂了道心。” 說到這里白穗頓了頓,掀了下眼皮小心翼翼留意著眼前人的神情。 其實她之所以這么想要在陸九洲出關時候找他,一方面是想看看他情況怎么樣,修行上有沒有出現什么岔子不好渡劫。 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點――確認他渡的是不是情劫。 雖然白穗從聽到陸九洲渡的是雙劫的時候就下意識將另一劫往情劫傷猜,再加上馬上就仙劍大會了。 左右都和那妖女脫不了干系。 可這幾日聽顧止說的這話之后,又覺得也有道理。 畢竟修行之上越是純粹的人,越容易被一些旁的有的沒的的動搖了道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