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氣,甚囂塵上-《穿越后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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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凌深吸一口氣,以此來調節心中那莫名的情緒。
如果說她之前還對顧湘保有一絲對父愛的渴望,對父女之情抱有一絲幻想,那么今晚過后,不,也許是從此刻開始便都煙消云散了。
仁義禮智信,尊愛父母、孝順父母一直是她奉仰的人生信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一生她唯一對不起的人便是父母,父母之愛,天地可鑒日月可照。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與心中最美好的“父親”橫眉冷對、劍拔弩張,從未想過心中所信仰的教條竟會在這里摔得稀碎。盡管眼前這人并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父親,但他的所作所為還是令她感到心碎。
從小到大,她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從未給過她一絲一毫的關愛,哪怕那年她差點被顧茜雯燒死,他也從未責罵過顧茜雯一句,反倒是責怪她為何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為何要跑出來惹事。
那明明是她的院子,明明她才是那里的主人,她無端地受著不公的譴責,忍氣吞聲地飽受辱罵,到頭來他竟怪她為什么不去反抗?為什么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曾經無聲地質問自己為什么要活著?為什么要平白無故地遭受白眼?為什么無論顧茜雯做錯了什么,只要她在場,受辱受罵的人永遠是她?不然為何她身上鞭痕累累,丑陋不堪;而顧茜雯卻膚若凝脂,吹彈可破。
本該享受一切尊榮的嫡女只能用粗布麻衣裹身,只能用糟米糠填飽肚子。
縱然是難以下咽、如鯁在喉,她也要逼著自己吞下去,因為,這里沒人管她的死活,不吃,她就只能死;而那個庶女卻成天遍身綾羅、穿銀帶銀,花容月貌。
她恨,真的好恨,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卻處處被庶女壓一頭,府中隨便一人都可在她頭上作威作福,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顧府明明是她母親操持起來的,如今卻被一個紅香樓的頭牌鳩占鵲巢。
回憶起往事的種種,顧凌心中的各種情感毫無章法地交錯著,但最深的那種絕對是愧疚,不是對這些狼心狗肺愧疚,而是對那滿腹經綸卻看錯人的母親。
她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覺得愧對自己的母親。愧對她的愛,愧對她在有生之年對她的諄諄教誨。她母親那么厲害的一個人,女兒竟差點活成了一個窩囊廢,多么可笑的一個笑話人生。不過從今以后,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那些欺壓過她的人,她都要讓他們好好嘗嘗自己曾遭過的罪,好好享受自己曾過過的日子,他們與她之間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顧凌除了擁有精湛的醫術,最強的便是忍耐力。自此開始,且看倒霉的那個人是誰。
想到這里,顧凌略顯蒼白的雙唇,微不可查地勾出一道狐媚的笑意,眼底流淌著靜謐如夜的冰冷。自此過后,這世間再也沒有什么軟弱無能、只會獨自在夜晚舔著不為人知的傷口默默隱忍的相府嫡小姐,有的只是狂妄冷傲、令世人敬仰的第一神醫,顧凌。
這些不曾視她為人的人,可要多活些時日,不然,她的仇要找誰報?她的怒火如何發泄?
顧凌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原本便沒有得到治療的傷口愈加嚴重,背后的一道道鞭痕無不在控訴著顧湘對她的虐待,她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痛吧,痛才不會忘記這一切,痛才會記得母親的枉死。”
站得久了,腦袋開始有些發暈,顧凌毫不猶豫地伸手戳后背的傷口,因為,只有不斷的痛感才能讓她保持清醒,才能讓她在孤立無援的顧府保持戰斗的勇氣與毅力。黏熱的液體汩汩不斷沿著后背往下流,背后的傷口再一次裂開。盡管顧凌在心里不斷地暗示自己要保持戰斗力,但她此時的狀態已不允許她再過多地與這些人糾纏。
“該死”,顧凌在心里無端地咒罵一聲,“看來要速戰速決了,就自己現在這狀態,頂多再堅持半個小時就會倒地不省人事,到時候任人宰割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了”,強忍著發嘔的沖動等暈眩的難受感過去。
而此時,顧湘安慰好受傷的母女倆后,背著雙手,溫和的臉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和暴怒,烏云壓頂般,忍無可忍地抬起左手對準顧凌的臉,臉上的表情甚是難看,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迎面直挺挺地站立在他面前的顧凌并沒有受到那一巴掌,只見顧湘無力地將舉起的手掌緩慢地垂下。
從牙縫里擠出字來:“顧凌,看來你比你娘還要傲氣啊,如此,你便收拾東西離開吧;我顧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從今往后,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出去以后,也別與人說你是我顧府的嫡小姐,我顧湘丟不起這個人。”
樓千云母女一聽,開心得差點要跳起來歡呼。而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只能用那種飽含悲憫的眼神看著顧凌,仿佛她多么可憐一般,仿佛她一離開顧府就無法生存般,都在無聲地勸說顧凌要識時務,不要死犟。
其實眾人的反應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一般人聽到父親要與自己斷絕父女關系,哪個不是如當頭棒喝一般,感覺天都塌了,哪敢還跟家里的一家之主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父親對自己再不是,可又有哪個父親真的會對親生兒女下死手。
顧凌也不信有血緣關系的兩人會一見面便如仇人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仇人之間尚且還有一絲生還的機會,可她顧凌沒有,她若不反抗,總有一天她會再次無端地死于荒野中,無人問津。
所以,她孤身一人,形影單只,有何可懼?如果她都不為自己著想,誰還會為她擔憂,為她的將來勞神費力?沒有,她,只有她自己。自從她母親死后,自從樓千云住進來以后,她便只有自己可以依靠。所以,任何人都別想她低頭認錯,即使錯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她、也、不、認!她所有可以認錯的機會都被她在顧府這十幾年的光陰里用完了。
就在眾人以為顧凌聽到這話會磕頭認錯、求饒時,顧湘也同樣信心滿滿地站在一旁等待顧凌的認錯,以往每一次,只要他說要把她趕出去,她總會認錯,即使態度并不怎么誠懇。但他顧湘要的從來就不是真誠實意的認錯,而是不能有人挑戰他在這個家的權威,在顧府,只要他當家一天,所有都要聽他的發號施令。所以,顧凌的態度到底是如何的?他一點都不在乎。他要的,僅是聽話。
但眾人絕對想不到,這話仿佛根本激不起她內心一丁點的漣漪。
顧凌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傲然不立,如寒冬中孤傲的冷梅。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看著顧父冷冷一笑:“呵,斷絕關系?拿顧府嫡小姐的身份壓我?顧湘,你當真以為我在乎這個破身份?你當真以為我稀罕你當我爹?如果可以,我寧愿我爹是一個對我娘一心一意的乞丐,也不是你這么個道貌岸然、狐假虎威的偽君子。”
斷絕關系是嗎?好啊,她一個穿越來的,怕誰?要不是為了替原主討回一點公道,她早就卷鋪蓋走人了,還會留在這里與這些惡心的人虛以委蛇。開玩笑,她顧凌又不是自虐狂,明知這幾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絕世高手”,個個演技都可以拿奧斯卡,她還在這里繼續呆著,她的腦子是用來擺設的?她可不想人生的一段奇旅都在勾心斗角中度過,那簡直是太憋屈了。
本以為這次又會把顧湘氣得半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聽完這些話,顧湘只是淡定自若地道:“既然如此,你就搬走吧,我只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伸手朝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道:“來人,替大小姐收拾東西。”
聽到這話的樓千云母女,臉上是掩藏不住的喜悅,要不是時機不對,恐怕都要跳起來歡呼慶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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