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大郎被她嚇了一跳,捧著心連連退后幾步,直說:“哎喲哎喲!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劉大哥想事情太出神了!”姬二娘笑,又問:“大哥是有什么事嗎?” 劉大郎唉聲嘆氣地擺擺手,問姬二娘:“二娘,你說,人為了義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姬二娘一愣,心想:這可真是個宏大的命題。她把問題拋給了正上樓的謝知許:“謝郎君,你覺得呢?” 謝知許輕輕地?fù)u頭:“說來慚愧,我這人貪生怕死,既無力對抗時局、又不想自己受委屈,實(shí)在擔(dān)不起大義。” 劉大郎又深深嘆了口氣。 卻聽姬二娘道:“今日上午,我在山上遇到了張小郎君。” “嗯?他在山上做什么?” “祭拜。聽說當(dāng)日是張小郎君發(fā)現(xiàn)了尸體,如今便親自上山葬了他們。我去的時候,他剛立了牌位,祭了酒。” 劉大郎又開始嘆氣了:“張小郎君真是重情重義之人。” “是啊,他臨走之時,曾請托過謝郎君一件事。” “什么事?” “他說:若他命喪此處,就幫他給張相爺帶個話,說他也是為大義而死,沒什么遺憾。” “那若是你,會有遺憾嗎?” 姬二娘想了想:“會遺憾,但不會后悔吧。再說了,如今有張小郎君沖在前頭,就是有張相爺作保,有什么可怕的呢?” 劉大郎“哎!”了一聲,徑自下樓走了。 謝知許深深皺眉,走到姬二娘身邊,篤定地說:“為什么要激大郎?” 姬二娘裝傻,詫異地問:“我激劉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你……你明明知道……”謝知許一著急,漢話反而說不利索了。 “什么?”姬二娘還是疑惑不解的模樣。 “連張小郎君都被殺人滅口,你知道的,你激大郎做什么?”——讓他白白去送死嗎?謝知許沒說后面的話。 “大郎……要去做什么?” 謝知許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什么話都沒說,自己回了屋。 劉大郎熱血上頭,等走到府衙門口,親眼見著張小郎君站在肺石上,目光篤定的時候,腦子更是一熱,大喊道:“某有事請托!” 眾人的目光都朝向了他。 劉大郎一鼓作氣,道:“兩個月前,某曾遇一群萊州少年,共計一十九人。”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數(shù)字可不正好對上了嗎?! 劉大郎說到了這個份上,干脆豁出去了,他快走兩步,走到張嶧身邊——他這個商戶,原來也能與這樣的人物并肩而立。 “這群少年意欲上京報案,一路風(fēng)塵仆仆,我們曾相約于豫章縣重聚,然而在此多日,某竟遍尋不得這些少年的蹤跡!請明府相助,送這些少年回家!” “請明府相助,送這些少年回家!” 這話,太重了。 張嶧揚(yáng)起了下巴,覺得自己此時宛若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大將軍,面對著的是獵獵的秋風(fēng)與蒼茫的大漠。 他一字一句地喊著。 他的嗓子啞了,眼睛卻亮著。 劉大郎被這光震撼,轉(zhuǎn)而瀟灑地看向天際,也大聲道: “請明府相助,送這些少年回家!” 終于,那荒坑中的無名尸,有了他們的身份。 姬十七翻窗而入,和姬二娘比劃了一會兒,姬二娘嘆了口氣,眸中帶著濃重的哀傷和同情,過了會兒,遞了張紙給姬十七:“到明天,酒樓的故事也該換了。” 她胸腔中一股郁氣,怎么也排解不出。 她想喝酒、卻因擔(dān)心誤事而不敢喝;她想大哭一場,卻害怕叫手下的人知道自己的脆弱。她只有長久地坐在這四方小屋里,安靜地等待著日落。 “阿郎,看這東西做什么?”臨風(fēng)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回頭卻看見謝知許拿著姬二娘刀上的穗子摩挲。 謝知許笑了笑,解釋:“覺得奇怪。” “哪里奇怪?” “這玉,太好了。玉上的雕飾,太精致了。她卻想也不想,就給了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