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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葉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孤身一人離開程蕭然的房間的，只是夜風的寒，她卻記得那樣清楚。

    小葉子著急的拿著披風等在門外，看到秦葉悠像是失了神一樣，跌跌撞撞的邁出門檻，便慌張的迎了上去：“春夜寒涼，主子還是趕緊披上披風吧。”

    秦葉悠看向圓圓明月，唇角卻微微展開些許，這樣悲涼而充滿怨恨的心情，想來自己如今的面容也是可怖萬分。

    “好冷啊。”她緩緩伸手，褪去了被小葉子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心冷的人，要披風做什么？”

    她輕聲笑道：“說到底，不是祁元修的錯，也不是程蕭然的錯。”往日情形在自己面前驟然浮現，她只是悵然笑著。

    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從未得到什么。小葉子第一次見秦葉悠有這番模樣，心中慌張而焦急，語氣懇切道：“奴婢并不知誰對誰錯，但是奴婢覺得有時候，有些事情，并不開只分對錯，而要問自己，問情。”

    “問情？”情之一字，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秦葉悠語氣淡淡，帶著幾分涼薄：“小葉子，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走一走，靜一靜。”

    夜色之中，黑暗將秦葉悠的表情掩飾的極好，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曾覺得萬般心事之下，她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程蕭然戚戚然的眼神，仍舊恍惚在自己面前，她跪在地上掩面而泣：“葉悠姐姐，我并非故意奪你所愛！也并非故意去勾引祁公子，一切都是不得已……”

    是啊，不得已……重重心事的逼仄，讓她終究難以紓解自己心中一口悶氣，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了。

    廊間，月華被繁疏相間的樹葉間隔著，零落成偏偏細碎的月光，梨花慢慢的落了下去，夜風帶著落滿的花香灌入輕薄的衣裙之中。

    裙擺，隨風飄搖在夜空中，如今的身孕已經接近五個月，十分明顯了，再加上這些天的心存疑慮，哀傷不已，生活似乎永遠沒有壞的最壞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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