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死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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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學期快要結束時,西子喝的酩酊大醉,歪歪扭扭的站在明月湖旁,摟著單單嚎啕大哭,臉上的妝都哭花了,紅的白的一塊塊。
單單問她,“怎么了?”
西子說:“顧勛考研了,拿到了國外大學的offer?!?
單單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對顧勛而言,于他的未來有益,但對西子而言卻是漫長分開的起點。
單單問她,“那你呢?”
西子醉眼朦朧,搖頭,“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辦法了?!?
她是學藝術的,考個屁的研究生。
答辯前,顧勛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他簽了國內的一家上市公司,薪資和待遇都很可觀。
單單在答辯時,又遇到了一個大問題。
論文查重剛好查到她頭上,那么多字的論文全是她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可偏偏還是有了百分之四十的重合率。
她沒辦法,只能熬夜折騰,重新寫。
許梁州畢業的事一早就處理好了,他提前修完了課程,這幾個寒暑假也一直跟著醫院里認識的主任在實習。
他的惡趣味還是沒變,喜歡折騰她,折騰到她眼淚汪汪的就開心了,然后很惡俗的把她的淚珠子給舔了。
單單是不能理解他的。
五月初,單單還在奮筆疾書的時候,許梁州把窩在出租屋里許久的她拖了出來,她沖他發火,“你煩不煩,我都不能畢業了。”
許梁州面不改色,也不怕她撓癢癢似的脾氣,找了個包廂點了幾個菜,“你頭上都快長草了。”
單單都懶得對他翻白眼了,打開手提電腦,就又開始敲字。
許梁州湊過去看了看,把她的電腦給收了,“別寫了?!?
單單發急,“我要是不能畢業了怎么辦?”
“那我以死謝罪。”
“……”她很想說,你的命不值那么多……
好吧,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最后,還是許梁州趁她睡著的時候,用她的電腦幫她改了論文,還順帶提她填了簡歷。
四年的時光如穿堂風,呼啦一下就沒有了。
宋城單身了四年,程潯也是。
宋城喜歡西子很久了,久到都快忘記了曾經心動的感覺,每年他都買了許多玫瑰花,一朵都沒送出去,最后全都便宜給了垃圾桶。
大三的時候,他做了一件卑鄙的事,顧勛原本是沒有考研的打算,是他慫恿的。
國外的學校也是他慫恿顧勛申請的。
眼看勝利在望,可還是落空了。
宋城抽著煙,穿著學士服,清俊的五官上笑意淡薄。
不遠處的西子對他搖手,“宋城,你快過來,幫我和顧勛拍張合照?!?
滅了煙,點頭,他說:“好?!?
來日方長,西子和顧勛心里都已經生了隔閡。
那種隔閡就是相互之間的愧疚。
宋城耐心好,不急的,他還能等更長的時間。
等到這段感情分崩離析。
在六月燦爛的日光之下,他們這群人跟大學說了再見。
#
許梁州人生中第一場失敗的手術在他剛畢業不久,主刀的是他一直跟著學習的主任。
患者是個有心臟病的老年人,手術失敗,死在了手術臺上。
許梁州如愿成為了一名醫生,感情越發淡漠,那個偏執的他被壓在“許醫生”下面。
他冷峻,不茍言笑,醫院里的護士偶爾能看他展露笑顏時,大概就是單單給他送飯的時候。
許梁州揭開口罩,劍眉之下是一雙冷漠至極的眼,只不過,這雙眼睛里還藏著些許難過。
面對生老病死,他能做的只有努力,但該來的他無法挽回。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死亡。
手術臺上躺著面無生機的尸體,呼吸機上的平線代表著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手術室外是驚天動地的哭喊聲,許梁州摘了手套,走了出去。
有個男人撲了上來,“醫生,你明明說過有一半的成功性??!怎么人就沒了!???”
這是失去親人的質問。
許梁州皺眉,用力將人扔到一邊去,他的潔癖重。
他吐字,“不是還有另一半的失敗性嗎?我也很抱歉?!?
男人瘋了一樣的撲了上來,“庸醫庸醫!你根本就沒有盡心!你這樣的人怎么配當醫生???我看你一點都不難過,你肯定巴不得這手術失敗,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許梁州看著好笑,他不難過嗎?有一點點的,可是他為什么一定要表現出來?
要嘶聲力竭的哭喊才行嗎?他做不到。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憑什么要我難過?!?
男人徹底被他激怒了,沖上來就要揍他,被其他人拉了回去。
許梁州跟著接連做了好幾臺手術,早就累了,揉了揉眉心,沒再看那人,轉頭就要回更衣室,換好衣服回家休息。
男人雖然沒什么動作了,但嘴里依舊念念有詞,“不會放過你的,要你陪葬,要你陪葬?!?
他從一旁的護士手中搶過玻璃吊水瓶,撥開人群,忽然冒在許梁州的身后,拍了他的左肩,在他回頭的瞬間,狠狠地將玻璃瓶砸上他的頭頂。
許梁州后腦疼的麻木,高大的身軀晃了兩三下,液態的藥水打濕了他的發,憑借著最后幾分力,撐著墻,緩緩的倒下了。
男人被反應過來的人們攔住,許梁州也被送去治療了。
#
凌晨,單單接到醫院的電話,換好衣服,跟她媽媽打了個招呼就去了醫院。
她剛工作不久,最主要的是,她和許梁州還沒有結婚,不過單媽也沒有繼續反對就是了。
許梁州工作的醫院是市中心醫院,他算是院里重點培養對象,專業知識出色,手術臺上的也出色。
單單以前在電視上經常看見醫鬧事件,也曾替許梁州擔心過,可他總說不會的,不會發生的。
這下子真的發生了,她還是慌張的。
她生活順遂,沒有經歷大的風浪,遇事還是不能完全冷靜。
好在醫院的人說不是很嚴重。
單單停好車,就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那邊說許梁州已經醒了。
她繃著的心弦一下松懈了。
單單在護士的帶領下,直接到了許梁州的病房。
比較高級,他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能用最好就用最好的。
單單推門而入,一只腳剛踏進去,胸腔中悶悶的,病房里有一種熟悉的壓迫感、窒息感、以及她內心忽然翻涌而出的畏懼感。
許梁州靠著,床榻被調到一個剛好的高度。
他聽見腳步聲,緩緩的抬起眼皮,定神凝視著她。
單單倒吸一口冷氣,掐著手心。
這雙眼睛里泛著幽幽的光,深得仿佛望不到底,像是從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帶著震懾人心的死氣。
單單往后退了一步,病房里的壓迫感在他睜眼的瞬間又放大了無數倍。
她抖著唇,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怕過了。
“你來了啊?!彼A苏Q?,眼中的黑色墨團迅速消散,恢復如常,干凈如清泉。
他嘴邊掛著清澈的笑,與平時無異。
單單想,剛剛那種令人不敢靠近的感受,應該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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