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唉” 直至坡下戰(zhàn)吼聲徹底沉寂,還未眺見絲毫火光的張頜眉頭緊皺、悠悠一聲嘆息。 事態(tài)已經(jīng)很明顯,副將姜新未能趁機點燃敵營。不過冷面戰(zhàn)將心中卻無半分責備,火燒連營這種戰(zhàn)術(shù),不是策劃了就一定能夠達成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說多的,就敵軍戒備稍稍森嚴些,都能杜絕此景發(fā)生。 姜新沒有錯,是勇敢,是偉大的。 “天亮了,都守好自己的崗位?!? 跟隨多年的心腹小將壯烈犧牲,令張頜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郁之感。不過即便如此,那張堅毅的冷硬面孔卻沒有附帶上悲哀霾色。 作為一方主將,要有這個擔當。 作為軍魂所在,便不容張頜為個人情感而混亂神志!他的身后,是四五千還在英勇頑抗的士兵!就算為了他們,寡言將也必須振作! “無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去。如此,方對得起剛剛下山毀械的同袍!諸位,英靈的意志還未消散,活著的勇士,將證明前者的犧牲沒有白費!只有我們活下去,死者才能安息!只有我們活下去,前者的犧牲才有價值!” 鏗鏘的話音回蕩山體,張頜高高舉起手中金槍、奮力揮舞道:“漢家兒郎,又豈能敗給蠻荒異族?半島的宵小雜碎沒了弩石之利,還怎可能是我們的對手?諸位,振作起來!” “號手,吹凱旋樂!” …… “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辰時,玄菟英魂山上,一座殘破不堪的軍寨孤零零的立著。寨墻上,許多甲袍泛紅略顯倦意的步卒緊握刀兵,目光炯炯的嚴陣以待。 倏忽,蒼茫而厚重的牛角號突然響起。 號聲悠揚,嘹亮,布滿殺機又飽含希望。這種復雜的奏法很是稀罕,往往只會在大勝之后才得以耳聞。而今朝,明明坡下布滿密密麻麻的敵軍、己方戰(zhàn)勝之概率渺茫,聽聞此號,就令人感到很是困惑。莫不是…吹錯了? “諸位兄弟,好消息好消息!那催人命的車弩與投石機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都被徹底摧毀了!剛兒姜將軍領(lǐng)一千勇士殺下山頭,將…” “將那些無賴的破玩意都給毀了!” 就在各處軍士疑惑之際,一名名信兵從中軍跑了出來。他們邊朝四周快奔,邊高呼曰:“好消息好消息!車弩和石機都成破爛了!” “沒了那些催人命的玩意,我軍定能將大寨守得密不透風!勝利之日,不遠了!” “嘿!你所言為真?” “必須的,這可是張將親自下報的消息!” 每逢詢問,信兵們都是滿腹篤定。他們拍著胸膛,繪聲繪色的描述著日后的凱旋。聽得軍士一個個雙眼冒光,眸中盡是憧憬之色。 一時間,青徐守軍士氣暴漲。 不過在倍受鼓舞中,還是有少許兵士拋出了內(nèi)心的疑惑。聽清楚問話之言,四處的軍士也情不自禁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想必也挺在乎。 “誒,問老兄您個事。” “自己人自己人,不過職責不同罷了,稱不上兄!兄弟你隨便問,能回定會!” “好!敢問老兄,這…這后軍為何要奏凱旋之音?雖然現(xiàn)在事態(tài)轉(zhuǎn)好,但距離大勝凱旋,也還是差得遠啊!這角聲是張將授意的嗎?” “是的,吹凱旋音是張將親自下令的。” 言至于此,信兵們都會轉(zhuǎn)為無比嚴肅。他們神情莊嚴,肅穆剛硬道:“老弟你有所不知,這凱旋之音是奏給姜將軍和一千勇士的。” “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聞回答,問話的士兵們恍然大悟,繼而又不解道:“不對,音律已響片刻…” “怎還不見姜將軍率部凱旋歸來?” 信兵們聽聲沉默,良久才緩緩答道:“為了摧毀石機弩車,姜將軍一行千人…盡數(shù)戰(zhàn)死于山下、無一幸免。為了全軍不被遠程消耗而傷亡殆盡,他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故此我們惟有堅持下去,才不算辜負他們的犧牲。” 講完,信卒便大步離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