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中平三年末,左車騎將軍皇甫嵩使用四面合圍之計、聯合各地友軍引而不發,歷時半年終耗盡叛軍七郡庫中之糧。 張純的三十萬叛軍每日糧耗巨大,有心劫掠四處獲取新糧,奈何已淪為甕中之鱉。七郡北面,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武裝到牙齒的尚武衛戎區,嚴陣以待。 七郡西面,新任并州刺史丁原,屯精兵于太原、與常山叛軍遙遙相望。 七郡東面,青州刺史焦和,屯重兵于平原、修建堡壘抵御渤海叛軍兵鋒。 而七郡南方,則由冀州刺史皇甫嵩領十萬大軍親自坐鎮。時隔五月,張純瀕臨無糧可用之困局,數次求援烏桓未果、不得已而離城與皇甫嵩進行野外決戰。 然皇甫嵩堅壁清野、拒守不出,攻守雙方姿態已然轉變。久攻不下,叛軍內部發生嘩變、分為十余路渠帥,朝四面八方逃竄而去。大勢已傾,張純郁郁而終。 正療養重傷的張舉得詢,氣急攻心下吐血身亡。自兩位核心頭領雙雙命隕,冀州北面七郡賊勢冰雪消融、被官軍輕易攻克。從此,冀州全境重歸大漢掌控。 …… 冀州州府,高邑城。 十二月末最后的這一日,天上下起了紛紛擾擾的鵝毛大雪。那一片片冰涼的棉花團兒,將繁華的堅城蓋上了層銀裝。 城內寬闊整潔的官道上,許多身著新衣麻袍的百姓正成群結隊、摩肩接踵的朝著城外道觀行去。準備為新年許個愿、同時在祭壇上為刺史大人祈禱祝福。 盡管今年冀州戰火紛飛,可民間情緒卻并不低沉,只因百姓心中有盼頭。 只因明年,無需上稅! 皇甫大人心懷仁慈,平定賊亂后見北方七郡滿目瘡痍。于是上書奏請陛下免除冀州一年賦稅田租,用于贍養饑民。陛下隆恩圣允、應下所求,冀州也由此… 開始煥發昌盛的活力生機。 “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安居。” 皇甫嵩之名,被民間歌頌傳唱。 …… 高邑城,刺史府內堂。 時臨晌午,一席寬松棉衣的皇甫嵩正坐于樸素無華的書房內批閱政務。木案前,則立有一名身披輕紗錦袍的文士。 “立林,吃過沒有?” 閱完一奏、蓋下章印,皇甫嵩有些疲乏的抬起頭,朝中年文士溫聲道:“飯點也該到了,待餐送來,立林與我共食。” “謝皇甫公!” 說著,中年文士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繼而拱手肅然道:“近日洛陽朝堂如熱油在烹、滋滋作響,不知公可否略知一二?” “不知,也不想去知。” 皇甫嵩聽聲登時沒了興致,低頭繼續批閱起政奏來,一邊閱著、一邊緩緩開口道:“立林啊,你也少管朝堂之爭。” “了解多了,鬧心啊!” “忠也不想去了解。”文士無奈搖頭,輕聲道:“可事關皇甫公之興衰,在下就不能做個瞎子。公還不知?大事危矣!” “大事危矣?我冀州欣欣向榮,何來大事之危?”皇甫嵩眉頭緊皺,蓋章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望向文士。 文士見狀,長嘆郁氣,接著自顧自踱步一圈、忽然轉頭肅聲開口:“公尚不知,大禍臨頭也!現張讓趙忠聯合上奏,彈劾公連戰無功、耗費錢糧,貪污受賄!” “莫須有的事,隨他們去吧。” 皇甫嵩聽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低頭蓋起章來,毫不在意道:“陛下乃圣明之君,豈會被奸祟小人所蒙蔽?貪污受賄?” “這借口還真是可笑。” 環視書房一圈,連副作以點綴的名人書畫都沒有,文士心中突感酸楚難言,低聲誠懇道:“公之大義,在下素知。” “在我看來,貪污這借口不僅僅是好笑,還是侮辱。但陛下卻未必會這么想,公若不采取應對之措,刺史重位難保啊!” “噢?這般嚴重?” 皇甫嵩眉頭一擰,冷聲道:“十常侍如此污蔑于我,陛下豈會看不出來?” “這不是看不看得出來的事。”文士回頭瞟了眼房門,繼而輕聲道:“宦官乃歷代皇帝之手,若他們非要與公作對…陛下多半也只能順勢而為,就是有心幫公。” “也無濟于事。” “嗯,這倒是個問題。” 皇甫嵩并沒有固執己見,而是起身稍稍活動了下身子,朝文士微笑道:“立林來此,想必早已胸懷破局之計了吧?” “在下不才,敢為皇甫公分憂!” 文士昂首挺胸,闊步行走、朗聲道:“皇甫公手掌十數萬精銳大軍,坐擁冀州繁大寶地。且在任一年推行仁政,早已盡得民心!何不自立而起、代劉替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