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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左海艱難地吐著字，“以往我害怕死亡，想用一切辦法來回避，真到了那個(gè)時(shí)候，又覺得沒那么可怕。只是不甘心就這么死了，因?yàn)槲疫€有很多事沒有做。”左海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撥宇文靈死攥自己手腕的五指。

    “阿爹，你別這樣，一只小小的蚊子而已，你不會死的。”宇文靈的手捏的更緊了。她眼淚奪眶而出，“我們說好的，你要保護(hù)阿靈一生一世的，你可不能說話不作數(shù)。”

    左海看著身邊垂下的一根繩子，“對不起，阿靈，阿爹又沒能守約。”隨后，伴著宇文靈慘烈的叫聲，左海從宇文靈手里滑出，墜入深淵。

    聽著宇文靈一聲聲地叫著‘阿爹’，朱楠也跟著傷感起來，他一遍一遍地喚著‘干爹’。

    郭起：“你還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朱楠：“我是對傳染病狠心，又不是針對我干爹。干爹他一世精明從不認(rèn)輸，在這關(guān)健時(shí)刻，他都能選擇大義，我怎能不動容？”朱楠對著深淵大聲呼喚著：“干爹，一路走好！”

    宇文靈拭干眼淚，抓住登山繩，抬眼看著朱楠，“楠哥，快拉我上去。”對宇文靈這一聲‘楠哥’，朱楠有些發(fā)怵，他愣在那里沒有說話。宇文靈接著說：“怎么，你也不想讓我上去？”

    “沒有的事。”朱楠把貼在地面的側(cè)臉，往深淵之處挪了挪，“你是干爹唯一的女兒，我不護(hù)你護(hù)誰？剛才沒動，是因?yàn)轫n燁那小子按著我，我沒法動彈。”

    韓燁放開朱楠，把多余的登山繩繞在手臂上，然后對朱楠使了個(gè)眼色，呵斥道：“還不快拉。”

    朱楠立馬握住登山繩，交替著雙手，將登山繩一點(diǎn)點(diǎn)地向上扯拽。

    “小心些。”秦川一邊提醒著宇文靈，一邊準(zhǔn)備松開握宇文靈的手。

    宇文靈單手繞著圈，讓繩子在手腕上纏兩道圈，然后才開始抓住繩子，等待朱楠把自己拉上去。

    另一邊，郭起與妘雨織合力，把秦川拉上來。

    已經(jīng)處于安全位置的六個(gè)人坐在地上，緩和著緊張的情緒。待他們緩過神來，秦川問韓燁，“你從里面出來時(shí)，有沒有看到我舅叔？對了，還有阿塔？”

    朱楠：“該不會和那些黃沙一起，被沖到下面去了？”

    “我呸。”郭起對著朱楠的臉崔了一口唾沫，說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失勢的朱楠強(qiáng)忍著憤怒，沒有對郭起大打出手。心里覺著怪異的郭起，瞟了一眼朱楠。見他忍氣吞聲的樣子，笑出了聲，還把要說的話蒙在嘴里，“痛快！”

    看著對面漸少的黃沙，秦川大聲喊著：“舅叔，舅叔，阿塔。”

    韓燁：“我還是過去看看。”

    “我們沒事。”

    秦川尋著阿塔的聲音，看向左手石門框邊。阿塔的腦袋慢慢探出邊框，秦川忙問：“我舅叔呢？怎么沒看見他？”

    阿塔：“他在我的右手，沒辦法與你相見。”

    “算那小子還有點(diǎn)良心，比那個(gè)干兒子好太多了。”李軍醫(yī)整個(gè)正面幾乎都貼在墻壁上。黃沙淹沒了他的膝蓋以上，且不停地往外流動著。李軍醫(yī)瞪了一眼石壁上雕刻的人眼珠，覺著頭暈，便又閉上眼睛。喊道：“小川，快讓韓燁那小子來救我們出去。我們快不住了，這流沙正推著我們往石門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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