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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嗤笑了一聲：“既然知道，你還幫著他？”

    春杏：“就我知道的黑七，他面冷心軟。而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其中的各種你卻不知道。”

    沈南忽然來了興趣，想要聽聽她的歪理，故雙手抱胸低頭看她：“那你說說看其中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春杏呼了一口氣，說：“若是要徹底弄啞一個(gè)人，拔掉舌頭不就成了？若是要徹底弄?dú)堃粋€(gè)人，切了雙手不就好了？可為什么周衡的那媳婦還能治愈？”

    后來黑七告訴過春杏，他親自動(dòng)手，只是想給她留了治愈的機(jī)會(huì)。

    沈南聽了她的話，放下了雙手，繼而沉思。

    “他在知道周衡給媳婦治嗓子治手了后，并未告訴其他人。殺周德全也并不是為了威脅他們，而是因?yàn)橹艿氯撍溃c賭場的人勾結(jié)，想要綁走周衡的媳婦，碰巧被黑七竊聽到了，他本欲只是教訓(xùn)周德全，沒有想過要?dú)⑺模芍艿氯珔s……”

    春杏話語一頓，隨之咬了咬了牙，繼而道：“他欲對(duì)我不軌，黑七氣不過才殺了他，知道這山上不安全了，才把尸體扔到了周衡山洞附近，逼他離開山上，到鎮(zhèn)上去。”

    沈南聽了她的話，并未全信。可他知道周德全確實(shí)與賭場的人勾結(jié)了，而且周德全的死也不是黑七嫁禍給周衡的，而是賭場的人嫁禍的。

    “你們都以為一個(gè)月前黑七是讓我去鎮(zhèn)上通風(fēng)報(bào)信，可他是讓我去鎮(zhèn)上拖延他們，黑七早就知道了周衡讓周虎到賴三的馬場買馬了。要不是有他一直幫周衡他們遮掩，否則他們能平安的等到你們來尋？”

    說到最后，她眼眶微紅，又說：“你們查一查，想一想，他要是真的十惡不赦的，你們能順利找到他們嗎？”

    沈南沉默。

    “我不求你們放過他，但能不能帶著我們一塊走，你們帶他去哪，就帶我們幾姐弟去哪？他現(xiàn)在身上有傷，他熬不了那么遠(yuǎn)的路程的，你們反正也要找人照顧他，還不如讓我來照顧他。”

    沈南看她，半晌后嘆了一口氣：“你就算能一路照顧他，可到了該到的地方又能改變什么？”

    春杏看向被人押著的黑七，雙眸逐漸濕潤。一雙眼眸像是覆上一層霧氣，她聲音逐漸更咽：“若他最后真的難逃一死的話，我和他在同一個(gè)地方，也能有個(gè)能替他辦后事的人。”

    沈南沉默片刻：“跟著吧。”

    說了之后，轉(zhuǎn)身離開。

    此行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回禹州，一路押著黑七進(jìn)金都，若她想跟，就讓她跟。

    人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盯著，同時(shí)也能讓黑七有所顧忌，從而不敢有所隱瞞。

    ***

    此行一路上金都，黑七知道春杏會(huì)一路跟著。

    馬車上，春杏給他換藥的時(shí)候，黑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何苦呢？”

    春杏不言不語，低著頭幫給他的傷口撒了藥粉，慢慢纏上紗布之時(shí)，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滴落到黑七的衣服上，濕了一小塊地方。

    黑七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擦了擦她眼尾快要滴落的眼淚，可剛擦，剛憋下去的眼淚瞬間又涌了上來，嘩啦啦地落下。

    她邊哭邊抽噎道：“可我不忍你自己人無人照看。你道我年紀(jì)小，不懂什么是喜歡。可我懂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就是喜歡你，就算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哪怕八十六我也只喜歡你，你若是不在了，我就一輩子給你守寡，不管你說什么，我就喜歡你！”

    話到最后，聲音漸大。

    黑七聞言，心底猛然一震，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她說完這話，繼續(xù)低頭給他包扎。

    包扎完之后，她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不管是春菊還是小弟，亦或者是押送的人，都暗暗地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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