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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娘聞言粗糙的雙手痛苦掩住臉，雙唇不住顫抖著，想要說卻說不出話來。

    多年來顧家人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已經(jīng)成了她的習(xí)慣，她也忘記了反抗，忘了以前的自己。

    顧照土雖然對她不好，但至少還有她一口吃的，不至于餓死，離開顧家她又怎么生存呢？

    “娘，你要是想，我可以幫你，你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雖然賺的銀子不多，但也絕不至于餓肚子。”顧月清知道她的顧慮，伸出右手擔(dān)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

    睡在床內(nèi)側(cè)的顧明文聽見動靜也醒了過來，看見蘭娘掩面痛哭，他下意識擋在蘭娘面前：“娘，是不是爹又打你了？!”

    這些年來顧明文沒少看見蘭娘被打，以前他小幫不上忙，現(xiàn)在只要有機會便會維護蘭娘。

    他瘦小的身軀擋在蘭娘前面，睡眼惺忪的望著四周，像一只警惕的小狐貍。

    蘭娘看了心中一陣陣心酸。

    “明文，月清……”兩行渾濁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兩個孩子的臉，她的心里也冒出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

    嘭——

    院門被一腳踢開，顧照土提著褲子罵罵咧咧走進來，眼神陰鷙看了看房里三人，指桑罵槐起來：“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哭哭哭!老子還沒死呢！”

    說完他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蘭娘：“還不快滾去做飯!想餓死老子嗎!”

    蘭娘渾身一顫，心中的萌芽就此被抹殺，繼續(xù)麻木的垂下頭低聲道：“我，我馬上就去……”

    顧照土瞥了一眼顧月清，冷哼一聲走進了東屋。

    一切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蘭娘的頭疼的像要裂開似的，稍微一動便覺得暈暈乎乎如同喝醉了一般，可她還是強撐著身子起床，準(zhǔn)備去做午飯。

    僅僅是從床榻上起來的動作，她就不住喘著粗氣，出了一身的冷汗。

    “娘，你不能動彈，你要休息!”顧明文心疼的看著她，雙手攔著她示意她躺下休息。

    蘭娘屋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休息什么，我就是勞碌命，一輩子就這樣了，唉……”她邊說著邊扶著床邊的柜子，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趿拉著破舊的布鞋朝灶房走去。

    顧月清也起身要走，顧明文伸手攔著她，雙眼濕潤望著她祈求道：“三姐，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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