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破釜沉舟-《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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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言畢。
陳禮等人無不振奮。
說實話,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是憋屈得太久了。
尤其是錦衣衛(wèi),這些時日至多只負(fù)責(zé)盯梢,搜集大量的訊息,早就磨刀霍霍了。
張安世隨即想起什么來,于是又道:“派人知會一下朱金,教他那邊也做好準(zhǔn)備。除此之外,還有太平府這邊……”
張安世頓了頓,接著道:“這一次務(wù)求做到一網(wǎng)打盡!”
“遵命。”
陳禮對著張安世行了一禮,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告退去忙活。
張安世閑坐下來,卻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對一旁的書吏道:“去將楊溥楊先生請來。”
很快,楊溥便來了。
張安世屏退眾人。
楊溥才笑了笑道:“殿下這里似有殺氣。”
張安世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我不喜歡喊打喊殺,因為我覺得解決問題有很多種途徑,不過真到了所有的途徑統(tǒng)統(tǒng)失效的時候,那么……也只好殺人了。”
楊溥沉默了一下,他也隨之嘆息,而后道:“哎,世間的紛爭,都來源于人欲,程夫子和朱圣人所言的滅人欲,也未必沒有道理。”
張安世搖搖頭道:“任何學(xué)問都有它的道理,諸子百家如此,理學(xué)如此,可它不能成為有的人用來牟取了好處,同時鞏固自己利益的擋箭牌,天下之利只有這么多,憑什么有人獨占了去,還要利用所謂的學(xué)問來彰顯自己,這世上哪里有肉都讓你吃了,嬌妻美妾你也有了,大好的前程也教你拿了去,卻還要連貞節(jié)牌坊也要你來立吧,世上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楊溥聽罷,唏噓道:“殿下所言,并非沒有道理。”
張安世又道:“這不是有沒有道理的問題,其實這些人的所謂道理,可謂是破綻百出,什么天理和人欲,什么格物致知,這些空話,你粗聽有理,細(xì)細(xì)深究,卻又發(fā)現(xiàn)錯漏頻出。可我來請教楊先生,理學(xué)比之其他學(xué)問,難道當(dāng)真更博大精深,更動人心嗎?以至自宋之后,越發(fā)的流行,歷經(jīng)宋、元,還有我大明,影響能如此深遠(yuǎn)?”
楊溥若有所思,他是極聰明的人,何況他也是讀書人出身,一個聰明的讀書人,在讀書的過程中確實是有很多疑問的,只是這些疑問,他只能埋藏在心里罷了。
張安世微笑著道:“依我看啊,根本的原因,不在于它更博大精深,而在于恰好這理學(xué),博取了他們的人心。”
“這就好像公羊?qū)W一樣,公羊?qū)W乃是圣人的學(xué)問嗎?不也脫胎于孔圣人嗎?可公羊?qū)W要大復(fù)仇,要大一統(tǒng),到了宋朝的時候,那些讀書人,只想安心的在一隅之地茍安,只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到了元朝的時候,這所謂九世之仇,猶可報也的思想,更是不合時宜,因為他們要做蒙古人的順民,要與蒙古人合作,蒙古人屠戮天下,不知殺了多少人的父母妻兒,他們敢提復(fù)仇二字嗎?”….
“所謂的理學(xué),不過是想茍安而已,在國仇面前,他們選擇茍安,因而才講究自省,時刻的反省自己,要做謙謙君子。在家恨面前,他們也選擇茍安,只有與之合作,獲得他們的超然的地位,他們在宋時,可以納歲幣,去茍安一時。到了蒙古人來時,他們亦可以選擇與蒙古人合作,一起去壓榨百姓。”
“而今到了我大明,又何嘗不是如此?所謂存天理、滅人欲,何其可笑,他們自己永遠(yuǎn)都欲求不滿,有了百畝土地,就想著再兼并一千畝,做了進(jìn)士,便想著成為翰林,甚至希圖入閣拜相,卻要百姓們順從,若是不順從,百姓們也有欲望,便斥他們?yōu)榈竺瘢蚨岢袒瑓s是要割掉所謂刁民們的欲望。”
“漢唐之儒,從未對女子有過太多的禁錮,究其原因,在于那時士人追求
的乃是建功立業(yè),他們需趕赴萬里之外的大漠,去西域,去嶺南,家中必須交給女主人們來打理,可到了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了?一群窩囊廢,遇有國仇家恨時,不敢提倡復(fù)仇,成日研習(xí)經(jīng)義,每日只埋頭做文章,以文辭為貴,卻又生恐女子們拋頭露面,遭遇了契丹、金人、蒙古人這樣的強(qiáng)盜,怕家中女子們被人虜了去侮辱,于是便倡導(dǎo)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纏出金蓮足。”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顯得意猶未盡,于是繼續(xù)道:“他們對土地有欲望,卻不去大漠、西洋、西域兼并別人的土地,于是乎,便窩在鄉(xiāng)里之中,欺負(fù)鄉(xiāng)里族親,遇有災(zāi)荒,便落井下石,兼并鄰人的土地,還沾沾自喜的自稱自己是什么耕讀傳家,什么積善有德之家云云。”
“此等在外便如斷嵴之犬之輩,宛如泥蟲一般的人,關(guān)起門來,卻是耀武揚(yáng)威,稍有對他們不如意之處,朝廷予以少一些優(yōu)厚的禮遇,他們便要指天罵地,引經(jīng)據(jù)典,擺出一副極有風(fēng)骨的樣子,指手畫腳。”
這時,張安世語氣加重,大喝一聲:“人之無恥,竟至于斯。”
看著張安世臉上的憤然之色,楊溥沉默,他臉微微燙紅。
楊溥能深刻地感受到,張安世情緒的波動和起伏,竟是一時無言以對。
張安世卻又道:“不過,這也好的很,我張安世不相信他們所謂的仁義道德,我只相信一件事,他們?nèi)羰怯X得自己不滿足,依舊還是欲求不滿,不肯讓出利來,那就拿出本事來,像個大丈夫一樣,從陛下和我張安世手里來爭來搶奪,而不是靠那些卑鄙無恥的所謂骯臟計謀和手段,也不是那幾句所謂看似義正言辭的荒唐學(xué)問,倘若如此,他們這般即便功敗垂成,我張某人倒還高看他們一眼!”
楊溥認(rèn)真地聽完,終于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張安世卻是澹澹地看著楊溥道:“楊學(xué)士是在擔(dān)心和猶豫嗎?”….
楊溥迎上張安世的目光,想了想道:“下官是在惋惜。”
張安世眉一挑,好奇道:“惋惜誰?”
“惋惜接下來將死之人。”
張安世卻是笑了,道:“或許我張安世輸了,到時墳頭上滿是野草,后世之人,聞及我的大名,人人都會唾棄。”
楊溥神色認(rèn)真地看著他道:“若真如此,那么下官若還活著,會給殿下寫一篇祭文,稱頌這個世上,曾有殿下這樣的人。”
張安世大笑:“只怕你這區(qū)區(qū)一篇祭文,最終會埋入故紙堆里,被那無數(shù)口誅筆伐的文章所掩蓋。”
“再怎樣掩蓋,也會有重見天日的一日。”楊溥目光堅定地道:“世間何曾有過萬世不變的學(xué)問,今日會有殿下這樣的人,千百年之后,也一定會有許許多多殿下這樣的人,終會有一個張安世,使這天下?lián)茉埔娙铡!?
張安世聽著,竟有種感觸良多的感覺,隨即撇撇嘴道:“他娘的,說著說著,怎么離題萬里去了!楊先生,我叫你來,是希望這兩日,你幫我在這王府里暫時鎮(zhèn)著,隨時處理送來的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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