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朱棣看著金幼孜。 而金幼孜所言,其實早已震驚四座。 連張安世都不禁驚詫萬分。 張安世勐地好像想到了什么。 或者說,他一開始就疏忽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因素。 那即是徐真人一桉。 徐真人這桉子,本身就是朱棣所謀劃,只不過碰巧,卻被張安世破壞而已。 若是張安世沒有揭穿徐真人,那么朱棣的丹藥桉得以繼續(xù)實施的話,就根本不必出現(xiàn)駕崩這個戲碼了。 可若是細細地去咀嚼徐真人一桉,就會發(fā)現(xiàn),朱棣幾乎隱瞞了所有人,甚至連天天隨伺在他身邊的亦失哈,都沒有知情。 只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單憑陛下一人,怎么能將徐真人這一出戲唱下去呢? 除非……除了朱棣自己之外,朱棣還在朝中布下了一顆棋子,就是要借用徐真人,而后在百官之中,布置出一個人,隨時監(jiān)視百官,又或者是……借此機會,打入百官的內(nèi)部。 而這……是亦失哈和張安世都不能做到的。 因為百官對太監(jiān)以及張安世這樣的外戚,本身就有很強的排斥心理。 這個被朱棣選中的人,一定要機警,而且還要穩(wěn)重,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也需能夠很好地融入百官之中。 這個人…… 就是金幼孜! 張安世一下子,好像一切都想通了。 所謂的徐真人,根本就是朱棣和金幼孜唱的雙黃,一個在將計就計,另一個則在朝中打入某些大臣群體的內(nèi)部。 金幼孜這個人,沉默寡言,哪怕是他入了文淵閣,也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 想來……也正因為如此,才獲得了朱棣的信任,最終……成為了朱棣的人選。 只是等到徐真人被張安世揭穿,朱棣順勢開始上演了駕崩這個戲碼。 而金幼孜顯然也已意識到……這一點,于是……也隨朱棣將錯就錯,雖然謀劃和布局已經(jīng)改變,可本質(zhì)卻沒有變化。 這金幼孜借此機會,挑起滿朝的爭議,其實就是借此機會,直接讓某些人看到一個巨大機會。 而這是機會,其實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在布置下這陷阱之后,金幼孜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些上鉤的大臣們無可爭議的圖騰。 借著這個機會,金幼孜唯一做的,就是順勢而為。 而后……將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只等陛下……展開徹底的清算即可。 誰能想到,金幼孜第一個賣的人,就是他的妻弟。 又誰能想到……金幼孜的這個妻弟,本質(zhì)上也是金幼孜拋出來的誘餌。 許多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金幼孜,哪怕那些還心存僥幸之人,現(xiàn)在也徹底地震驚了。 而金幼孜的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 文淵閣三學(xué)士……原以為陛下真正的心腹乃聰明絕頂?shù)臈顦s,亦或者是老實巴交的胡廣。 可誰也沒有料想到,真正的心腹,竟是一直緘默不言,宛如透明人一般的金幼孜。 那此前,尚還覺得……可以掩飾自己,蒙混過關(guān)的許多大臣,已覺得自己兩腿一軟,此時已徹底的懵了。 到了這個份上,其實傻瓜都明白,這些時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無所遁形。 多少人暗中給金幼孜修書。 又有多少人,與金家的卷屬聯(lián)絡(luò),想要借此機會,牟取更高的位置。 朱棣龍行虎步地繼續(xù)往前邁步,邊道:“朕前些日子,身體確有不適,也確實立下了遺詔。三位學(xué)士,在御前聽詔,自然……楊卿與胡卿年紀也不小啦,耳朵想來也不好使了,是以……才沒有聽到那一句張安世進封宋王的事。不過……幸賴上天保佑,垂憐于朕,又令朕轉(zhuǎn)危為安。” 說到這里,朱棣面容勐地嚴厲起來,眼眸劃過一道銳光,猶如一把開刃的利劍,給人無形的威壓。 他接著道:“只是……朕萬萬想不到,朕重病的這些時日,竟有人借此……要挾朝廷,甚至……結(jié)黨營私。朕迄今想來,實在后怕,倘若朕當(dāng)真不幸,而太子溫和,尤其其為新君,不敢有所作為。那么……豈不是這些奸臣賊子們……便要得逞?” 朱棣說罷,冷笑起來:“這大明江山,到底是誰家的?諸卿這樣急著想要謀奪我大明的基業(yè),只怕都盼著朕早一點駕崩吧。” 此言一出,令人冷汗淋漓,毛骨悚然。 這話可就過重了。 當(dāng)即,所有人拜下,紛紛道:“萬死。” 朱棣道:“不必著急,總有人不必死,有人呢……則是非死不可。死不死,不是你們說了算,是朕說了算!” 朱棣的話,聲震瓦礫,而百官無不惶恐。 與此同時。 秦淮河…… 一艘艘的舟船,已如箭失一般飛出。 而后……在這早已喧鬧了一夜,歸于平靜的畫舫上。 有人開始攀登上船。 此時已喧鬧了一夜,畫舫中的清客們,尚還在酣睡。 雖是日上三竿,這畫舫卻是死寂了一般。 很快,這里傳出了女子的驚叫。 隨即,有衣衫不整之人沖出來,而后便被人狠狠按住。 有人大呼:“饒命,饒命……爾等何人,好漢們饒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