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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馬氏船行，原來棲霞商行也有一份，棲霞商行，朱棣又占股，論起來，這是自家的買賣呢！

    這下子，朱棣心里就有數(shù)了。

    當(dāng)即，朱棣便朝亦失哈吼道：“入你娘，成日杯弓蛇影，正經(jīng)事不干，逮著無辜的忠民去查探，要干點正經(jīng)事，如若不然，朕要東廠有何用？”

    亦失哈：“……”

    這亦失哈頓時露出了委屈之色，慌忙跪下請罪：“奴婢萬死，奴婢……往后，再不敢……不敢……了。”

    張安世立即道：“可說起來，亦失哈公公如此盡心，已是難得了。陛下，其實查一查，也沒什么不好，最怕的就是下頭的人，不肯盡心盡力。”

    盡心是態(tài)度問題，查錯了是本事問題。

    亦失哈的態(tài)度還是很端正的，這一番話，便令朱棣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下去。

    朱棣當(dāng)下便道：“這倒也沒錯，廠衛(wèi)本就是捕風(fēng)捉影，起來吧。”

    亦失哈悻悻然的站起，心里酸酸的，他覺得自己今年好像百事不順，好像干點啥都會出錯。

    莫非……是這東廠克自己？

    “奴婢謝過陛下。”

    朱棣只頷首。

    過不多時，楊榮等人便一道來見，楊榮先是稟奏了一些各部堂的事。

    朱棣耐心聽了聽，只是邊聽，眉頭微微皺起，勐地道：“楊卿，卿等怎么身上有股酸臭味？”

    楊榮幾個頓時訕訕，一臉無語之色。

    胡廣倒是尷尬地道：“陛下，行在這兒，沐浴一趟不易……臣等……臣等……”

    朱棣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隨即便嘆道：“難為你們啦，等這錢糧之?dāng)?shù)，大致地出了結(jié)果，朕便擺駕回宮，諸卿再堅持一些日子。”

    楊榮便道：“臣等蒙陛下厚恩，些許困難，不足掛齒。”

    朱棣嗯了一聲，似想到什么，卻是心事重重地道：“皇孫今日去了何處？”

    “聽聞，下鄉(xiāng)去查問水利了。”

    朱棣道：“水利可是大事，朕聽聞，他在太平府時，就曾擔(dān)負(fù)過水利的重任？”

    一旁的張安世立即如數(shù)家珍道：“曾在當(dāng)涂縣負(fù)責(zé)過。”

    朱棣點點頭，接著道：“年輕人就該多歷練一二，朕當(dāng)初，就是這么歷練出來的，當(dāng)然……從前只需知農(nóng)耕，通兵馬，便足以了。可現(xiàn)今，卻大不相同，瞻基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著呢。”

    張安世笑道：“是，臣也是這樣認(rèn)為。不過歷練是一回事，重要的還是皇孫能夠正心誠意。京城之中，不少勛臣之后，倒也想讓他們?nèi)ツサZ一番，可他們的心思，卻在飛鷹逗狗上頭，卻也難成大器。”

    朱棣聞言笑了起來，一臉與有榮焉地道：“是啊，還是要看其心志。”

    正說著，外頭有宦官歡喜地進(jìn)來道：“陛下，皇孫回到了。”

    “叫來。”朱棣大喜，整個人似一下子有了無窮的精神氣。

    不久之后，朱瞻基便帶著幾分疲憊回來，朝朱棣行了個禮：“孫臣見過皇爺爺。”

    朱棣目光灼灼地看著朱瞻基，親昵地道：“方才還說起你，怎么樣，很是辛苦吧。”

    “倒也不辛苦。”朱瞻基道：“孫兒出入都有車馬，乏了隨時有人為孫兒預(yù)備休憩之所，餓了便有人供奉酒食，與那百姓相比，已不知輕松多少，談何什么辛苦呢。今日孫臣見農(nóng)人們播種，都是清早摸黑出門，一家老小，在田間勞作，正午也不回家，卻都是吃著清早帶來的幾個蒸餅，草草果腹，今日還有陰雨，遮風(fēng)避雨之物，也不過是一個斗笠而已，身上的衣衫濕漉漉的，也來不及更換。”

    朱棣聽罷，倒是肅然。

    楊榮等人暗暗點頭，下意識地看一眼張安世。

    心里滴咕，張安世這樣的人，竟是教出了皇孫這般的圣孫，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當(dāng)然，楊榮并非是對張安世的能力有什么成見，也不是揣測張安世的道德問題，只是這張安世的好吃懶做，卻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卻見朱瞻基又道：“還有許多，都是和孫臣這樣的少年，卻比孫臣黑瘦了許多，卻也跟著父兄，在田間忙碌，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赤足被泥濘中的雜物割傷了，也渾然不覺。”

    說到這里，朱瞻基露出感觸之色，接著道：“此種情景，孫臣所見實在多不勝數(shù)，這還是和州，百姓們已分取了田地，若是其他的州府，就更加無法想象了，可見民生多艱，若非親眼所見，尋常人實在難以想象。”

    朱棣則是不由感慨地道：“太祖高皇帝若知有此子孫，必要喜不自勝。”

    朱瞻基又道：“除此之外，就是和州這邊，大抵也已統(tǒng)計了今年的錢糧數(shù)目，當(dāng)然，這只是和州本州的折算，夏稅還未征收，只是粗略的估計罷了。”

    朱棣眼眸一亮，很快從感慨中走出來，當(dāng)即振奮道：“是嗎，這樣的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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